阳下每日往返学校,可仍旧失望而归。
这日,春好找人问了西村所属县政府的联系电话。去年,秦在水就是在那给她上的户口,把她送出了大山。
春好卖完报纸,在一家电话亭前停下,给县政府拨了电话去。
前几分钟占线,拨了好几次才打通。
春好:“你好,是西达县县政府吗?我想问秦在水最近有没有来过你们那?”
“秦在水?不认识。我们这里没有秦在水。”对方是个冷漠的男声,“还有其他事吗?没事可以挂断了。”
春好皱眉:“他是扶贫机构的,你们领导肯定知道。”
“抱歉,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你可以挂断了。”
春好语气着急:“你就帮我问一问他最近有没有来过,这也不行吗?”
对方不再回应。春好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这破接线员,什么狗屁态度。
春好给老板付了五毛电话钱,拖着沉重而炎热的步伐转身离开。
她抬头看看郁郁葱葱的梧桐树,蝉鸣刺耳,阳光漏下来的碎屑锋利得和玻璃渣一样。
为什么突然就失联了呢?
春好郁闷又难过。
她吐出口气,准备搭公交回福利院。
但还没走到车站,就被一群蹲守已久,且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围住。
为首是个戴黑白棒球帽的,他背了个斜挎包,手里还拿着一沓卖不出去的报纸。不仅他,春好扫了眼,似乎围着她的所有人,报纸都没卖出去。
那男生压了压帽檐,做足气势地看向她:“你,凭什么抢我们生意?”
春好差点没控制住表情:“谁抢你们生意了。”
她心情本来就差,把身边围住的男生随意一推,她继续往车站走,扔下句方言,“神经戳戳的。”
“……”
许驰没被人这么说过,他是被他妈喊来体验生活的,本来报纸卖得好好的,上周不知为什么忽然卖不动了,天天赔本。他暗中观察了好几天,终于发现了春好。
她是真肯干啊,每天早上七点雷打不动开始,别人卖一块,她卖五毛,一天卖两百份,直接把这条路上他的顾客全部卷走。
许驰看她要走,大喊:“喂!你不许走!还没讲清楚呢!”
他一个滑铲跑到春好面前,那些小弟也跟着跑过来,继续把春好围住。
春好:“怎么,这条路你家开的?”她说,“你说我抢你生意,你拿出证据啊。”
许驰说:“我本来在这条路卖的好好的,你一来,把我的买家全抢走了。”
“那是你的问题。”春好索性指了指不远处公交站的站牌,一字一句说,“这条路叫解放路,这一站叫解放站。哪个是你名字?你姓解吗?”
许驰气得跺脚:“我姓许!我叫许驰!”
春好:“我管你叫什么。”
她扒拉开他,继续走到站台上等车。
“喂!我让你走了?”许驰炸毛。
春好回头,尤为飒气地甩了下短发:“你再喊一句,我让你明天也卖不动报纸。”
许驰瞠目结舌,指着她:“你你你你……”
说话间,春好的车到了,她掏出硬币上车。
许驰见她要走,大喊:“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春好已经上了公交车,她站在后门的地方,隔着玻璃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许驰气冲冲地喊:“别让我再看见你!”
公交车开走了,春好那头鲜明利落的短发也消失在视野里。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