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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下车,春好就望了眼四周。
黑黢黢的山,远处偶尔几户村民有煤气灯,柔凉的晚风,蚊虫在村委会门口的照明灯下嗡嗡绕着。
秦在水正考虑要不要让春好和柳佳佳一起住一夜,总比送回她爸那挨打得好。
可话还没出口,周围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黑色的影子顷刻涌进,村民如海浪一样乌泱泱袭来,把四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在水蹙眉,反应极快地把春好拉到身后。
蒋一鸣和柳佳佳吓了一跳,立刻从车里拿出电棍和防狼喷雾。
这种事他们遇到过多次,越闭塞落后的村庄,村民越会抵抗外来的脱贫团队。
有人撑起火把。
为首的春强用锄头指向秦在水,冲身后的村民嚷:“就是他!拐了我伢还不给钱!”
“还人!”
“还人!”
春好站在柳佳佳身后,秦在水前面的村民举着铁耙镰刀,夜里她看不清有多少人,只有示威的声音山呼海啸,黑色的人影在火把的掩映下如同未开化的鬼魅。
人太多了,蒋一鸣看着那些闪着寒光的镰刀,他头冒冷汗,拿着电棍不敢轻举妄动:“秦、秦老师……我们怎么办啊?”
秦在水冷着脸,他正要出声,围在后面的村民已直接上手,把藏在柳佳佳身后的春好一把揪出来。
柳佳佳吓得浑身僵硬,春好像只被捏着脖子的野猫,就这么被人给提了回去。
春强举着锄头,另一只手把人一拉:“你个小畜生,跟老子滚过来!”
“我不!”春好奋力挣扎,“我不跟你回克!”
春强一巴掌呼过来,结结实实把她半个身体都打斜侧过去。
春好脑袋瓜嗡嗡,她趴地上半天没缓过来,甩一下头,天旋地转。
秦在水额头青筋一跳,上前把春好往身后一拽,他拿过蒋一鸣手里的电棍,强光一照、电流滋滋。
他举着电棍,冷声一喝:“再打人试试?!”
春强也不是吃素的,仗着人多势众,怒吼:“老子打自己伢,关你屁事,别以为你是外头来的老子们不敢动你。想不给钱就把伢带走,发梦!”
另一个黝黑中年村民也说:“你要么给伢,要么拿嘞女的换。”
说着,他目光如鹰一样移到柳佳佳身上,登时,又有村民去拉柳佳佳。
柳佳佳吓得尖叫,蒋一鸣赶紧把她往后死死挡住。
秦在水顾不上他们,他手里还抓着春好,他不能放手,一放手春好就被春强带走了。
四个人就这样被两两分散,人群涌动,他的喝止声没有丝毫效果。
村里人人相护,共同捍卫每一家财产,而女孩儿,便如每一家的私有物。若留不住,则势必有村里其他男性打光棍,这是对一整个村所有男性的挑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所有人都会为此奋起抵抗。
这动静惊到了村委会里的村支书,他趿着鞋披着衣服跑出来。
村支书看清情况,在推搡的人群里声嘶力竭地高喊:“哪家再动手,下半年补贴都莫得了!”
此话一出,喧闹的村民瞬间安静。
村支书喘口气,他走到人群中间,他看眼衣衫凌乱的秦在水以及他怀里护着的春好,还有后面挤在一起满脸惊恐的蒋一鸣和柳佳佳。
“哪个再吵?!”村支书吼着,“你们这么聚众闹事是违法的,之前跟你们上的普法课都忘浑了?!”
一个村民嘀咕:“哪个管你嘞些法哦。老子只晓得不能让外头人把女伢带走。”
村支书呵斥:“你再讲一句!”
村民彻底安静,锄头镰刀什么的也都放了下来。
村支书这才转过身,赔着笑要秦在水他们进村委会里面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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