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让沈将军在入秋前,凯旋还朝。”
待众人退下,苏涣望着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由长叹。这还只是从将军府搬来的部分,尚不及时岁平日要批的一半。
他既心疼那人殚精竭虑,又气他不顾惜身子。
朱笔悬在奏折上方,苏涣咬牙切齿道:“老子都快成你娘了。”
笔锋将落时却又生生顿住,转而细细模仿起时岁的字迹批阅。
尽管前线捷报频传,新政推行下大虞朝堂已焕然一新。可两个月过去,等到的却不是沈清让凯旋的喜讯,而是白袍军主帅遭遇埋伏坠崖、生死不明的噩耗。
消息传来时,时岁正与苏涣在茶楼对弈。
自那日高热后,苏涣便想方设法让他不得闲:或是递些无关紧要的折子,或是邀他品茗手谈,总归不让他有独处的机会,只为防他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可此刻,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徒劳。
苏涣眼睁睁看着时岁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执棋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底渐渐漫上一层骇人的血色。
“王爷……”苏涣刚要开口。
时岁已经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备马。”时岁冷声道。
“王爷三思!”苏涣连忙拦住他,“边关路远,您如今的身子——”
“滚开!”时岁一把推开他,眼底血色更浓,“他若死了,本王要这身子何用?”
苏涣从未见过这样的时岁。
疯狂,偏执,仿佛下一刻就要毁天灭地。
沈清让就是时岁的命。
若那人真有不测……
这个念头刚起,苏涣便惊出一身冷汗。
他猛地拽住时岁衣袖:“时玉台!”声音因急切而嘶哑,“你若出事,沈清让回来该当如何?”
时岁的脚步倏地僵住。
“边关局势未明,你这般心神俱震……”苏涣死死攥着那片衣袖,“让我先去探明情况,你在京城坐镇可好?”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久,时岁终于开口,每个字都似在滴血:“五日。”
三日来回,两日寻人。
“活要见人……”他转身时,袖中双手已掐得鲜血淋漓,“死要见尸。”
“臣,领命……”
苏涣知道,这已是这个偏执成狂的男人,所能做出的最大妥协。
时岁独自站在满地狼藉的茶楼里,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他缓缓蹲下身,一颗一颗捡起散落的棋子。
黑的是沈清让的眼睛,白的是沈清让的笑。
时岁忽然想起除夕夜的伙房。
“新年安康,沈清让。”
他的手抖得厉害,棋子从指间滑落。
新年安康……
他的将军,可一定要平安啊。
时岁在茶楼里枯坐了一夜。
太阳照常升起,侍从小心提醒。
“王爷,该上朝了。”
是啊,该上朝了。
该去守护那人的太平盛世了。
时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在龙椅上的。
殿内群臣惊恐万状地伏跪在地。大殿中央,太史令的尸首被折扇贯穿咽喉,死死钉在地砖上,鲜血蜿蜒成一道刺目的溪流。
啊……
他想起来了。
这些迂腐之臣又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