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不知何时脱手,静静躺在没过脚踝的池水中。
身体也本该在失去自主意识的瞬间倒下去,却从肩颈处被人环住,斜倚在少年结实的臂膀上。
式神似潮水那样扑过来,它们刚摇摇晃晃提着武器包抄了附近的空间,就被五条悟两指一并,先后从腰部斩断。
尽管当下的局势不容乐观,但他很快发觉了我的醒转,分了些视线过来,“睡相不错。”白发少年好看的唇线上扬,带起习以为常的弯度,很快又盯住藏于结界里的敌人,“还能动吗?”
“当然。”
我调整姿态,脚尖轻勾,将整把剑重新挑到半空,再骤然握住剑柄。
纵使我的体力,咒力,耐力,都已经濒临极限,现在也必须打起精神来。
不远处,结界之下的天元也抬起眼,显然刚恢复神智。
这位活佛从我进入薨星宫开始,就软硬皆施,想要获得新的肉。身。
失败的次数逐渐累计,却不见祂露出半点烦闷。
僧人的情绪似水波不兴的古潭,不见涟漪,纵使我很快就提着剑回归战局时,祂也只是仍然念着咒文,用结界抗衡。
天元擅长结界术,像刚刚那样虚构的咒法,短时间内估计没法使用第二次。
但祂的目标依旧明确。
在我又一次击碎结界,拉近二者距离的瞬间,周身的泥沼裹挟咒力,如蜘蛛吐丝那般朝我缠过来。
冰冷的武器在掌心微微震颤,我轻敛双眸,紧握长剑,全神贯注朝前一劈,撕开丝线之后,骤然瞄准了天元的心口。
对方察觉到这点,那平静却不带一丝
人情味的面容也没有畏惧的痕迹。
就像在说——「你们的所做所为都是徒劳。」
不死的术式。
的确,眼前这位僧人,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底气。
——但是,祂应该很早就弄错了一件事。
咒力碰撞的气浪迅速,肆意掀飞着耳侧的鬓发。
也就在这个瞬间,我眨了下眼,察觉到有熟悉的咒力轻轻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发丝。
那是五条悟给我的信号。
下一秒,我脚下偏转,身体毫不犹豫地连同身体后撤。
轰。
属于「茈」的能量再次将天元的存在整体蒸发。
转瞬,身披袈裟的僧人又一次复原,祂抬起眼眸,正要念咒,一滴红色却打破了他原有的计划。
啪嗒。
啪嗒。
天元捂住口鼻,有血正沿着对方的指缝流下,那波澜不惊的面容上,也终于浮现出某种困惑的神情。
看着眼前的光景,我就明白了。
五条悟成功了。
“怎么了,自称「全知」的老古董——”五条悟勾起一个张扬的弧度,他的右臂高抬,捏决的手还保持着对准敌人的姿势,“当前的剧本超出你的数据库了?”
越是强大的咒术,越是有着极为苛刻的条件。
而活佛天元是以终身不能移动的代价,来维持全国各地的结界运转,并随心所欲调取正面能量。
而现在——
天元已然偏移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尽管只有一点,却也遭到极致的反噬。
满头白发的僧人跪坐在满是泥沼的黑水上,那藏匿在其中的百目犹如嗅到味道的野兽频频转动,祂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泥沼深处,沉默许久之后,缓缓开口道:“这样啊,刻意分离我的肉。身,真的目的,是为了这个。”
“是呢。”我对着眼前的身影歪了下头,“毕竟我可比您自己想象中还要了解您,天元大人。”
这位活佛比谁都担心自己的变化,才如此齐——如果没有人的身体,没有人的身份认知,心智就会开始扭曲——所以,在失去原来的肉。身后,一定会专注地想要获得新的身体。
祂想要掌控所有,想要规避风险。
自诩为活佛,实际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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