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等价的代价。
我审视着冰上的咒文,指尖停顿的那一刻,骤然发动。
咔嗒。
最开始是只是碎裂,像是海面因为天气转暖的融化垮塌的样子,随即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彻底融化为水。
须臾之间。
一只巨大的、蔚蓝的眼瞳在水下浮现,缓缓睁开,那毫无疑问是五条悟的眼睛,幽静、冷淡,却又像是能洞穿所及一切的眼神。
没有立足之地,我直接跌入这片浩瀚又憩息着神子眼瞳的大海之中,却奇异地没有溺水的感觉,就这样平稳地坠落至海底。
那只苍天之瞳在海中似乎没有实际的形体,只是单纯的一片虚影。
明明是什么也没有,寂静无声的宽广海洋,却在此刻显得分外温暖。
我在不会令人窒息的海底中缓缓抬起头,当看见那扇黑门也一并坠至此处时,并且产出裂纹时,便还是强打起精神握住它的门把。
察觉到它是可以被打开的那一刻,我的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
门打开了。
漆黑的颜色之后,是最醒目亮眼的一抹银白。
身穿连帽衫的五条悟回过头,看起来他刚刚正在和式神交战,一只手拎着式神半边残破的身子,脚下还踩着几只正在消散的黑影,神色间略有些诧异。
所有与他交手的式神都在门打开的瞬间被海洋融化。
自遵从羂索的命令踏进咒术界的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以为自己算是非常了解五条悟这个人了。
他直白,在大部分情况下都表现得过分坦率,但并非像歌姬前辈所怒斥的那样读不懂空气,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在任何场合都变成自己的主场,
他散漫,无拘无束到同为挚友的夏油杰偶尔都有点火冒三丈,但那么我行我行素的人,面对夜蛾老师饱含怒斥的拳头也只是会一边嘟囔着揉着起包的地方,一边异常乖巧地出去拎水桶罚站。
他爱笑,笑起来时候惊天动地,总给人一副很容易就带着椅子笑翻过去的感觉,但开朗又明快的笑颜之下是挥之不去的薄凉,一旦收起所有的在外情绪,亦如冬日里的流水那般干净,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我知道他嗜甜,知道他随身备着形形色色的小零食。
因为那不光是因为他自己的喜好,也有因为六眼不间断运转消耗的能量远远超过普通人类身体消耗的缘故。
我知道他傲慢,知道他极少把夏油杰以外的人放在眼里。
因为迄今为止能跟上他脚步的人几乎不存在,甚至出现在他人生之中的那些人大多都在一遍遍地加强这个观点。
但是,唯独……
关于五条悟更早之前的幼年时光,它是我未曾触及的空白领域。
我原本不了解他。
可经过之前的那些却似乎又理解到一点他的想法了。
见证了诸多死亡的五条悟,远远超过其他人的五条悟,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弱者,也不觉得有谁能理解自己。
正因如此,他会做只有自己能做,只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不会轻易交给别人去做。
主动踏入今川陷阱前的他,抱有期望的人是夏油杰,他打心底信任着自己的挚友,才毫无后顾之忧地走进去。
完全不记得高专经历的他,没有抱有期待的人,哪怕都有人主动走到他的面前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或许说并不打算看见。
令人火大。
被两度丢出来的经历,更是很过分的行径。
所以就在那点冰冷怒意的驱使下,我张开沾满血的五指,用最后一点力气握住他的臂腕,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肩膀。
五条悟睫羽眨动,在他采取其他的行动之前,我轻轻垂首,身体就向前倒去,整个人靠在对方小小的身板上。
因为刚才的那一击让我彻底脱力了。
“抓住…你了。”我靠在他的耳侧,喘息未定。
年幼的五条悟现在是什么表情,我无法看到,但就借着近乎是拥抱的姿势,慢吞吞地,一点一点地开口:“虽然……现在说…大概有些晚了…”
“但…我很希望…你能明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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