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展开还是有点毫无准备。
我深吸了口气,消化了一下刚刚的冲击,再度打开门。
寒冬。
深山。
古宅。
还是刚才冰天雪地的场景。
皑皑白雪垫着脚下的道路,踩上去的质感非常蓬松干爽。
我就这样轻手轻脚绕过四合院外的围墙,透着敞开的杉木门,不出又看见了那道小小的影子。
他正悬坐在廊道的外侧,双手放置在膝前,背脊挺得笔直,不着地的腿套着刚到脚踝的白袜,被青色的衣服下摆遮住一半。
那双漂亮的眼睛目视着前方凝结的池塘,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介于之前被轰出去的经历,我没有选择贸然走进去,只是停留在门外,陷入沉思。
他的外表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左右,无疑是今川的手笔。
认知被倒退回幼年时期,就算是五条悟,威胁性也大大下降了。他的记忆大概也停留在与外貌相符的年龄段。
而年幼的五条悟对待不请自来的陌生人是一种怎样的态度,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回想到之前的经历,我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板。
几乎是在我叩响门的同时,一道若有实质的目光落在身上。
那道目光的主人不偏不倚看过来,其纯白的睫羽浅浅盖在流转着湛蓝光晕的眼瞳上,仅仅是对视一眼就能感觉其中侵浸染着如同周围的雪景带来的凉意。
他应该早就知道我的到来了,只是之前我也没有踏入这间宅院,因此懒得对此做出反应。
“之前的话没听懂吗?”或许是见我并没有打消走进来的意思,那张白净的小脸上难免露出了一抹不耐,“我应该警告过你了。”
“我当然听懂了。”在被他故技重施赶出去之前,我抬起双手,果断做出投降的姿态,语速飞快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之前擅自登堂入室,是我唐突了。”
“但事出紧急,还请你允许我留在这里,五条君。”
“这座宅邸里的人都姓五条。”他双脚一晃,从廊道上跃下来,转瞬出现在身前,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完全是看陌生人的眼神,锐利之中难掩冷漠,所以他保持着抬手对准我的动作,明知故问道:“你在叫谁?”
我:“……”
我:“我在叫「五条悟」……不。”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只凭三言两语,大概还不能让现在的五条悟对我抱有最基本的信任。
那么……
我深深吸了口气,卸下所有防备,屈身蹲下来的同时,维持着将双手抬至耳边的动作——然后微微仰起头,将最为脆弱的脖子贴至他小小的手掌前。
在我全然用不了咒力防御的情况下——这个距离,只要他的手掌向前微微一握,就能像折断一株柔弱的植物根茎那样,轻而易举地将生命扼杀在其掌心。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说。
这种随时被人拿捏性命的感觉并不好,像是在对充满攻击性的幼兽俯下身,暴露出要害,又像是悬走在钢丝上,下方就是万丈深渊。
既然想要以最快的方式获取到他的信任,就得由我先踏出相信他的这一步。
继而我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眼神没有一丝躲闪,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请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
五条悟:“……”
被我直接叫出名字的人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甚至能感觉到悬停在我颈边的那只手的温度,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了数秒,将抬起来的手臂收回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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