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耐心地重复了一下对方话里的重点,我不由自主闭了闭眼,随后再度睁开。
虽然我是个不爱挑食的人,不过——
安静的单间宿舍里,我很快听见自己的嘴里吐露出格外冰冷的言辞:“最讨厌了,只能这么说吧。”
第69章 当下也不想吃糖,腻人。
虽然平时很少表现出来。
但我讨厌的东西其实很多。
急着赶路结果差点害自己崴脚摔倒的小石子,会讨厌。
想要去关灯结果导致指甲不小心劈开的墙壁,会讨厌。
猛地被点名结果起立把膝盖撞到乌青的课桌,会讨厌。
从年幼的时期起,我的怒气槽总是很容易积攒满,为各种各样的小状况气恼,却总是被理性压过去,只留一点残留的余韵。
因为院长奶奶很不容易,因为福利院的大人们都很不容易。
像我这种本来就容易给别人添麻烦的存在,就更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期待有人来帮我。
懂事而贴心的孩子才能得到更多关注,而不会被厌弃。
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然后,在被羂索带走的那些年,这种意识开始变本加厉。
欺诈系统如是告诉我:【想要欺骗他人的前提,是先欺骗自己。】
【跟在那家伙的身边,就不能把自己当做人,而是精密的机器,无论内心诞生出怎样的情绪——欢喜、愉悦、苦痛、仇怨——你都要把这份情感牢牢抑制在心底。】
【但我真的很生气。】我顺势跪坐某具尸体的身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的手喃喃道,【我要维持这样的状态到什么时候?】
【当下的这一刻。】系统说,【人是活在现实里的动物,过于遥远的目标只会动摇你的心智。】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欺骗自己。】
【告诉自己,只要熬过每一个「当下」足矣。】
我:【……】
我:【我知道了。】
坚持过每一个「当下」,再也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也再也没有比这更困难的事。
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以可怜兮兮的模样骗来想将我送回家的好心人,再无情地注视对方被我亲手送进羂索编制的人间炼狱中。
我亲眼目睹着一个又一个的家庭被我台上的演讲说动,纵身跳进名为盘星教的泥潭,他们都渐渐沉沦下去,最后更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便消失不见。
我注视着这一切,从来不移开眼,我收敛起所有外漏的锋芒,到现在已经能非常自然地对待那些事,把激荡的情绪逐渐过滤成单一且毫无波澜的死水。
我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说出这种情绪化的言辞了,可在柯赛特询问时,就像回到小时候那样,心中顿时翻动,引以为傲的经验和自控力在那一刻消失的荡然无存。
也许是因为和柯赛特讨论了讨厌的话题。
当天晚上,我做了梦。
梦里,似乎又一次回到那天的除夕,年幼的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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