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他来说,实实在在是一笔大钱,喜得小太监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他本想塞进袋里,想了想,又往许徒弟手里送去。
“瞧瞧你那样,就半角银子罢了!给我做什么,你自己藏好就是。”
许徒弟对这般场景早已习以为常,挥挥手教小太监收回袋里去,难得好心地与他解释道:“李师傅不愿收人贵妃娘娘的银钱,那自是因为贵妃娘娘便是财神爷,凡是她喜欢的,感兴趣的,后头宫妃们自是巴巴地跟上。”
“运气好些,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会注意上呢,那打赏还能少得了?”
光这一点就够让人钻破了脑袋,尤其是像李师傅这般从乾西二所出来的灶人,更是清清楚楚。
对于满宫的宫婢太监来说,贵妃娘娘就像是摆在诸人跟前的一架通天梯。
许徒弟瞧这尚且年幼的小太监,难得生出些许善心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有的学呢。”
小太监似懂非懂,回头暗暗思考起各位主子的用意,他想宫妃们记下贵妃娘娘的吃住用穿,定是为了了解贵妃娘娘的喜好,往后可以讨好……等等?
小太监转动的思绪骤然停滞,眼神渐渐迷茫,要说宫妃为了讨好皇上,故而琢磨皇上的喜好也就罢了,专研究贵妃娘娘的喜好是做甚?
难不成诸位主子,是想讨好贵妃娘娘?可是宫妃不得讨好皇后娘娘才是吗?
小太监满心疑问,嘉贵人跟前的宫婢亦是困惑不已。她手提食盒返回宫中,与大宫女喜鹊抱怨道:“喜鹊姐姐,主子何苦对贵妃娘娘的膳食这般上心?您没瞧见,那李灶人的嘴脸——”
喜鹊闻言,当即抬手轻抽宫婢手背,板起脸训斥道:“画眉,你若再这般口无遮拦,往后主子将你遣送回内务府,可休要怪我没提醒你!”
画眉虽瞧着喜鹊脸色严肃,但心有不甘,有些不服气地嘀咕:“我就,我就在屋里说说。”
“我是真想不通。”
“咱们主子真想要攀附,也该巴结,巴结皇后娘娘吧?为何要去讨好贵妃呢。”
刚刚便注意到画眉神色不对的嘉贵人立在门前,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她笑了笑,待回到榻上坐下,这才抬声遣在旁侍奉的宫女春燕,将两人唤了进来。
喜鹊板着小脸,一踏入殿内,便要拉着画眉向嘉贵人请罪。
嘉贵人笑眯眯的,抬手教两人近前来:“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为我着想。”
“小主。”
“主子。”
嘉贵人看着二人泪眼汪汪的模样,又笑了笑,随即看向画眉:“永和宫的陈答应,去年入宫时还是常在,圣宠不逊于延禧宫的柏常在。可不过短短两月时间,她就再也未蒙皇上宣召,至乾清宫伴驾。”
“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画眉迟疑着,摇了摇头。
“只因陈答应听人吹捧其肖似皇后,便效仿皇后装扮,只着素衣,佩以绒花点缀。”
“没料到,那一次之后她便被降了位份。陈答应不如那位柏常在运气好,自那以后,皇上再也未提起过她。”
“哎?”画眉忍不住轻呼一声,“可是,可是奴婢听闻皇上在前朝还当众夸赞皇后……”
“是啊,可那是皇后,是皇上的妻……皇上所求的是妻贤妾美。”嘉贵人侍奉乾隆帝的时日,虽比不上某些人,却也不算短了。
她观察多了,自然逐渐洞悉出乾隆帝的心思,以及他对后宫众人的不同要求。
于皇后,皇上期望其品德贤良,与他共为天下表率;而对于贵妃乃至其余嫔妃,要求则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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