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接过缰绳时终还是忍不住叮嘱,“主君万事留意,切不可掉以轻心。”
谢长离闻言回首,隔着雨雾看到她眼底清晰分明的牵挂。
两个月之前在京城里分别时,她也曾叮嘱他保重,心里打的却是再不相见的主意。而如今误会消解,当起于十多年前的旧缘再度重叠时,她先前的疏冷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于眼底重添温柔惦念。
他折身回步,于细雨中拥她入怀。
“安心等我回来。”
他贴在她的耳边,唇瓣摩挲过柔软肌肤时,带着深藏甚久的眷恋缱绻,“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别慌。等我。”
……
回京后办妥亟待处理的事,空暇的时候,谢长离去了趟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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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三个热切地迎他入厅含笑奉茶,说着夏清婉身体日渐康复的闲话时,谢长离只觉得讽刺。
当日,确实是他先找的夏家。
在当铺门前看到那枚深藏在记忆里的长命金锁,瞧见有些相似的眉眼时,谢长离当时就让人留意她们的行踪,而后暗中赎回金锁,寻到夏家门前。
两个姑娘怯生生地看着他,夏夫人却如今日般热情奉承。
提及那枚金锁,夏夫人说那是女儿出生时亲友送给女儿的物件,她丧夫后家道艰难,才不得不换些银钱度日。
谢长离瞧着夏清婉的眉眼,也曾问过她可曾去过庐州,可曾见过一位少年。
彼时的夏清婉一脸茫然。
夏夫人便陪着笑,说她幼时确曾去过庐州,是跟着亲戚去的。只是后来不甚染上伤风,高烧了好几个日夜,过去的许多事就记不清楚了。她确信女儿曾去过庐州,至于在那里碰见什么人,就不清楚了。
谢长离不是没有怀疑过,毕竟当初的小姑娘有仆妇丫鬟们照看着,口齿伶俐玉雪可爱,显见得是官宦千金,而夏家并无官宦根基。那位亲戚,听说也只是个富户而已。
但时隔多年,难得遇到一位故人,还是当年曾救过性命、如今落入困境的姑娘,他焉能坐视不理?
于是收留了夏家母女,予以照拂。
彼时,谢长离已是以铁石心肠闻于京城的提察司统领,原本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的男人,忽然将夏清婉那么个容貌出挑的姑娘留在身边,京城里的人会如何揣测,可想而知。
谢长离向来懒得管风言风语,只凭心做事而已。
直到夏清婉忽然失踪,直到蓁蓁被送到他的面前,生了与夏清婉肖似的容貌,更有似乎与当年那小姑娘一脉相承的性情学识。
而今事情已经是清晰分明。
当日蓁蓁不慎遗落的长命锁被夏清婉捡去,在落魄时拿去当铺换钱。夏夫人看出他是个富贵人,便就地扯了那么个谎言,将好处全都揽在了夏清婉的身上,继而为阖家寻了生路。
后来夏清婉遭燕月卿记恨,被捉走后饱尝流离苦楚,也算是自讨苦吃。
唯有夏清和母女俩为了保住骗来的富贵,暗里勾搭林墨,妄图谋害蓁蓁保住前路,算来着实可恶。
林墨毕竟是他的侍从,前世重惩于他是为蓁蓁的性命,因着自断臂膀之举,还给谢长离添了不小的麻烦。如今祸事消弭,不值当为这对母女殃及对付恒王的大计,待事成之后再处置也不迟。
谢长离略略应答,也没搭理夏夫人试探的话茬。
朝堂上,因着民间物议如沸,平远候的事终于还是闹到了御前,小皇帝亲命交由提察司处置。于是,谢长离很自然地翻出了姜盈川,重捋他明面上投于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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