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睡得十分香甜。
行囊已经悄然收拾齐备,出京的事情,在谢长离北上之后也都让耿六叔迅速打点好了。清溪和染秋既是打小服侍蓁蓁的,如今也都愿意跟着主子离京,主仆几个齐心做事,自然将事情瞒得密不透风。
待次日天明,蓁蓁如常起身梳洗,用过早饭后,便以去京城外的道观进香、需小住几日为名,带了清溪和染秋在侧徐徐出了府门。
冬日风寒,却是个极好的晴天。
成群的白鸽自不远处飞过,摇动的树梢在府门前透出疏密错落的影子,连同照壁都似被日光映得发亮。
蓁蓁回眸,目光扫过熟悉的匾额。
男人的身影蓦然浮上心间,旧事随之呼啸着涌过来,让心头一片潮湿。
但不论心底如何,此时此刻,眼前却是晴光明照的。
蓁蓁一笑,提起裙角踩凳登上马车,在耿六叔扬起的马鞭里,香车辘辘远去。
走过热闹长街,穿过巍峨城门,骏马扬蹄直奔扬州而去。
……
等谢长离接到夏清婉后紧赶慢赶地回到京城时,云光院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邻近年关春朝,天气渐而和暖起来,京城里到处都是迎接年节的喜庆。谢府的管事早已命人将各处洒扫干净,将年货准备得齐全,连同灯笼都早早悬在了廊下,只待除夕。
夏清和母女两个在门房里坐立不安地等着,不时探头往外望,好容易瞧见马车驶近,忙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
对面车帘掀起,饱受磋磨煎熬的夏清婉瞧见亲人,顿时眼泪汪汪,恨不能立时扑进母亲怀里。
夏夫人却是先将目光投向了谢长离——
“谢天谢地,可算是把人找回来了。婉儿这回能够安然无恙地回京城,全都仰仗……”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谢长离抬手打断,“人没事,但有些虚弱,你先接回家休养。”
又吩咐林墨,“送她们回去。”
说罢,再不多瞧夏家母女一眼,抬脚直奔云光院。
剩夏夫人忐忑地站在那里,想要追上去再说点什么,又觉得谢长离神色不太对劲,只好先按捺住心思去瞧夏清婉。
旁边夏清和满心以为谢长离费尽心思寻找姐姐,又亲自将她接回京城,定是要妥帖安顿的。瞧见谢长离只轻飘飘丢下那么一句,远非想象中的郑重,也有些忐忑,不自觉看向林墨。
但这里毕竟人多眼杂,她不敢冒撞,只忍不住回头忘了一眼云光院的方向,咬了咬唇。
先前屡次登门,却都因蓁蓁而没能顺心,后来又听说谢长离带着蓁蓁入宫赴宴、南下扬州,很是亲近的样子,夏清和母女俩心里早就犯了嘀咕。这回夏清和从林墨口中得知谢长离北上是要去接夏清婉时,欢欣之余,难免又生出担忧来。
毕竟姐姐失踪后下落不明,一个姑娘家孤身流离在外,定是吃了许多苦头的。就算寻回来,怕也早已不复从前的姿色,再往坏了想,若碰见什么歪心思的男人……
她和母亲固然心疼姐姐,可谢长离会怎样想呢?
尤其谢府里还住着个相貌出众的蓁蓁,在谢长离身边伺候了那么久,一对儿男女日益亲近,焉能不威胁姐姐在谢长离心里的地位?
届时,夏家又如何安安稳稳地依附谢长离,在京城里安享荣华富贵?
揣着这心思,母女俩其实商量过,该如何趁着谢长离不在京城,借由早已被夏清和勾走心神的林墨暗里安排,将这隐患扫除。
谁知还没等她们动手,那虞蓁竟凭空消失了?
夏清和母女俩心里隐隐不安,却也探不到旁的消息,好容易盼着谢长离回到京城,早早的就在府门口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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