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窗隙扑入,掀得烛火微晃。
屋中陷入片刻的寂静。
视线里衣袖微动,谢长离搭着椅背的那只手忽而凑过来,轻轻握住了蓁蓁的。迥异于她掌心湿冷的汗意,他的手很暖,在秋后微寒的夜里,递来温柔笃定。
蓁蓁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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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落在了她的心底。
第33章 养肥月更,先别买
当天夜里,蓁蓁和谢长离宿在观中。
许是白日里车马颠簸有些劳累,蓁蓁睡得倒是挺踏实,秋日的寝衣严实暖和,她规规矩矩躺在床榻里侧,青丝曳在枕畔,呼吸匀长。
反倒是谢长离失眠了。
此行扬州,同榻而眠的次数愈多,梦境的困扰便愈重。譬如今晚,将后面的事安排妥当,调匀呼吸后阖上眼没睡多久,破碎而凌乱的画面便袭入梦里。仿佛经历了漫长的一段光阴,从梦里惊醒时,却不过两炷香的功夫而已。
谢长离却再也没有了睡意。
索性披衣起身,到院子里走走。
道观建在山林深处,秋夜里格外寂静,地方倒选得很好,居高望远,明朗月色下能将远近山色瞧得清清楚楚。
谢长离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对面一处山坳。
出神时,一道身影悄然靠近。
“禀主君,姬小将军那边都安排妥当了,赵荣安那里有人盯着,随着能动手。”林墨压低声音,目光随他落在远处。
谢长离回过神,旋即颔首。
“那边——”他伸手指着对面的山坳,没再过问赵荣安的事,只吩咐道:“明日安排人买下那片地。”
林墨愣了愣,“这地方偏僻,又远离京城,主君买地是要……”
“送人。”
这样一说,林墨当即明白过来,“买地的事容易安排,只是文书上的名字,不知写谁比较妥当?”
“费翁。”
费翁这个名字林墨倒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真人,提察司里也没这号人。先前谢长离也曾安排他买过两处宅院,都是远离京城的隐蔽所在,写在费翁的名下,文书凭证也都齐全,却至今闲置着没人住。
据他猜测,这位应是谢长离藏之极深的心腹,虽与提察司无关,却能帮谢长离打点外面的事,用着不起眼的名头,也不会招人耳目。
林墨稍加思忖,便领会了他的心思,“主君放心,属下会安排扬州的眼线办妥。”
谢长离没再多说,目光仍在那处山坳盘桓,半晌,忽而转身回屋,从架上取了张空白的纸铺开,从笔筒里挑了支极细的笔。
他想画一张图纸。
——给蓁蓁的。
从踏进提察司那日起,谢长离便很清楚地知道,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断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提察司是帝王手里所向披靡的利剑,是百姓眼里手段残酷的鹰犬,也是满朝文武敢怒不敢言的奸佞。大权在握时,瞧着生杀予夺翻云覆雨,可有朝一日遭了清算,皇权重压之下,此时重权在握的种种行径便是弄权欺君的罪证。
从沈太后到姬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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