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离觑着清澈的眸子,恍若置身山泉清溪,让人觉得干净、透彻又清爽。
见过肮脏的人,也会更珍视纯澈。
看多了朝堂上利欲熏心、奸诈倾轧的险恶之象,得知这世间仍有人志存清正,多少能令人觉得宽慰。
他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林墨先前已窥出端倪,只是孤身在外不便彻查,手里线索有限。”他搛了青脆的笋片给她,声音也添了温柔,“这回去扬州,咱们慢慢查。”
蓁蓁明知不该再因他触动心肠,听到这话时,却还是泛起了感动。
第27章 扬州这倒是便宜了蓁蓁。
八月初三,谢长离如期启程。
林墨先前去扬州查过线索,更清楚那边的情形,正可与他同行,闻铎则留在府里照看京城的事情。
一群男人劲装仗剑,各自策马。
蓁蓁则带了清溪和染秋,选辆结实的马车同乘。
因有女眷随行,马车颠簸不见得比船快,便打算先走一段陆路后再乘船南下。
当晚暂且宿在驿站之中,用过晚饭之后,谢长离有些琐事要处理,林墨自去安排人巡夜护卫,蓁蓁则先回屋歇着。
出门在外,比不得府里方便,行动起居总会有几双眼睛盯着。谢长离大抵不愿惹旁人胡乱猜测,只挑了一处宽敞的屋舍夫妻同宿,里头固然陈设贵重万事俱备,却只有一张宽绰结实的床榻。
蓁蓁对着那张床榻站了片刻,默默转身去洗漱。
等谢长离忙完回来时,她已睡着了。
床榻锦绣薄软,她侧身靠在摞着的软枕上,青丝散乱铺曳,手边丢着翻到一半的书卷,大约是想等他回来却没能撑住困意。夜已极深,屋里灯烛昏暗,她穿着素净严实的寝衣,睡得很沉,哪怕身边多了个人都不曾察觉。
自然是车马劳顿累着了。
谢长离原想将她叫醒,瞧她睡得很香,到底没忍心,只屈膝跪在榻上,轻轻抱起来让她躺平了睡。
少女的身量于他而言着实轻盈,腰肢落在臂弯,更觉纤弱柔软。大约是被这动静扰了清梦,她不满地蹙了蹙眉,哼哼了一声,倒是没醒来,任由谢长离为她盖了锦被,将青丝捋在枕畔。
精心养护的乌发,握在掌中手感极好。
直到谢长离在距她尺许之外躺好,那股
柔滑之感仍残留在指间,无端让他生出种错觉,仿佛某些时候,这青丝曾在他手里摩挲过许多遍。以至于昏昏入睡时,又一次沦入了梦境。
这次的梦,比往常来得更为清晰。
梦里仍是在京城,似乎是在谁家的宴席上。交错的人影往来谈笑,他借着赴宴的由头跟人谈了些事,从那家的厅里出来,远远就看见贵女们扎堆赏花,蓁蓁则安静地坐在檐下一张长椅上,正同一位官妇说话。
他走过去想招呼她回家,到了跟前才发现她神情不太对,笑意十分勉强。
见着他,不知怎的,她眼圈就红了。
那官妇则起身同他行礼请罪,说是招待不周,让蓁蓁不慎崴了脚,虽已请了郎中敷药,却仍十分愧疚。
他带着蓁蓁出府,欲在马车检看伤势。
梦里似有和风细细,他抱着她穿过热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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