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她带来了一束花过来,是母亲最喜欢的向日葵,路上找了几个花店才买到。
她揉了揉眼睛,将花放在墓前,笑着说:“妈,今天来晚了,不好意思啊。主要是我这酒喝的,今晚还大闹一场,怪好笑的。”
说着说着,她就笑不出来了,扑在墓碑上活像个小孩儿一样,哽咽着,将这些年来的苦楚都说了出来。
“你还躺在这儿呢,他们俩凭什么耀武扬威的办生日宴……”
自从母亲去世后,竹听眠脾气就变得很差,对夏芸没个好脸色,对她亲爹更是没有好脸色。
平常见不到面的时候还好,若是碰上了,免不了要斗出一阵动静来。
作为商人,竹鸿南一直都想生个儿子来继承家业。
但奈何胥柳诗并没有再要孩子的打算。
她倾注了全身心的宠爱给竹听眠,教育她,培养她,给女儿最好的一切。
登堂入室的夏芸对竹家虎视眈眈。
如果不是竹听眠当时还小,公司资产股权方面的东西没拿到手之前在竹家站不住脚,她绝对不会放任她爸跟夏芸两个人好过。
这么多年来的争抢掠夺,让竹听眠在外人眼里成了一个心狠手辣雷厉风行的薄情形象。
她可以为了拿下市场交易权三天不合眼,带着团队凌晨蹲守在负责人必经之路的单位门口。
也可以因为品控问题,当场与合作了多年的友商翻脸干仗。
要想在竹家有话语权,既不争也不抢,迟早有一天连活着都是个问题。
竹听眠理了理思绪,跟母亲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但就是没把娃娃亲的事说出来。
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还是不要让母亲担心了。
夜色渐凉。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竹听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抓着外套出了墓园。
竹听眠收到余佳的消息,已经是三天后了。
——正好是宋知贺回来的这天。
这三天她除了第一天去了一趟医院之后,就再没出门过了。
她先收到的是余佳的微信,问她真的想好要看了吗?
竹听眠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裁剪今天花店送过来的新鲜的花束。
私人画廊是她的喜好和工作。当晚,竹听眠没有收到李长青的“晚安”消息。
她叹气一笑,心想自己真是太冲动了,那孩子说不准被吓得不轻,没把她拉黑就不错了。
整整两天,置顶在上层的李长青的微信聊天框再没有新的红点。
竹听眠想,估计是她把人吓跑了。小时候,生他的母亲被关在没有光的地窖里,隔着两道门,他看不见也摸不着,临分别的时候,两人才匆匆见过一面。
等那个喝醉酒的男人回家,摇摇晃晃地走进去,不一会儿黑漆漆的地窖中就会传来男人恶狠狠的咒骂声,和女人无助绝望的哀嚎。
后来地窖空了,挨打发泄的对象就转变成了他。
李长青逃跑,反抗,男人就会更加用力地揍他,嘴里骂骂咧咧:“你妈跑了,我还打不得你了?你个晦气玩意,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让全村都看老子媳妇跑了的笑话是吧,你们娘俩都是一路货色!我呸!”
痛苦涌上来,如龙卷风一般将他紧紧裹挟。
李长青心脏被捏得生疼,呼吸越发艰难。
见这小崽子阴狠狠瞪着自己,男车主顿时来了火气,抬脚就要踹上去。
李长青下意识抱住脑袋,闭上了眼。
还是有点可惜,第一次碰上这么对口味的,还没开始就只能潦草结束了。
周日下午,陈硕言打来电话,竹听眠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尊大佛没伺候呢。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