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逃出来了?
宁汐坐在地上,呆呆地回望身后无数气急败坏的面孔。
封山大阵一落,反而把自家的追兵给堵在了里面。
砰——一只粉色的长剑重重砍上光屏。
下一刻,赫连为满脸是血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他又拍又打,脖颈上爆出一道道青筋,涨红的脸颊上被雨水冲出一道道水痕,像泪又像汗,似乎在声嘶力竭地说着什么,却都被响彻天地、瀑布湍流一般的水声给覆盖过去。
“为了你,我已经……你怎么能……对得起我……”
“裴不沉……他爹……其实不是……”
“念念,我们走吧。”有人从背后牵起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似乎因为看见裴不沉的动作,赫连为的动作更加癫狂了,甚至失了智、试图徒手扯开那一道封山大阵。
他身后一帮昆仑丘修士各个吓得面无土色,愣了一瞬,才做着“少主冷静”的口型,涌上来将他往后拉。
宁汐垂下脑袋,转身跟着裴不沉往前走。
察觉到她的沉默,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在想什么?”
雨水渗进了眼睛,又刺又痒,她不舒服地抹了一把,为两人施了个避水咒,才小声道:“大师兄你喜不喜欢吃甜的?以后我给你买很多、很多糖吃。”
他轻笑:“只要是念念给我的东西,我都喜欢。”
*
午夜惊雷乍亮,迟来的春雨浇落在白玉京的土地上。
白樱枝头被吹雨打,无数花瓣飘零,残败的花香与水腥交织弥漫。
空荡荡的大殿内,零星豆火微凉,裴信面色灰败而茫然,跌坐在太师椅上。
太师椅边的阴影中,钻出一道柔弱无骨的身影,蛇一样顺着他的小腿蜿蜒而上,然后将黑发覆面的脑袋轻轻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裴信抖着手去抚摸那女子的后脑,轻轻替她拨开湿滑细长的黑发,随着他轻柔的动作,那女子便像得到了抚慰的猫儿一般,从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咕咕声。
裴信的手一顿,不禁苦笑:“何必用这些戏弄人的玩意来骗我呢,鹤凝。”
伏在膝头的女子笑容微僵,脸颊渐渐泛出一种不正常的死白,过了片刻,全身被抽空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原来是个剪纸做的人偶。
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仿佛有了自主的生命一般流动起来,最后汇聚在窗边,逐渐凝成了一个清瘦高挑的女子身形。
正是已经叛宗逃跑的林鹤凝。
裴信望向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变得痴迷混沌,口中喃喃:“你真的回来了,真好,真好……”
林鹤凝却面无表情,仿佛面对的不是昔日最熟悉不过的、对自己亲徒儿生出畸恋的师父,而是一个公事公办的陌生人:“待会我让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裴信猛地一个哆嗦,眼中清明了许多,畏惧、痛苦和悔意从眼尾滑过,许久,才哑声道:“我会再去劝说长老们罢免裴不沉的少掌门之位。”
半个时辰前,留守白玉京的裴信接到了等候已久的林鹤凝的密音,自从后者被逐出师门后,他就一直偷偷地在私下搜集她的踪迹。
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真的让他联络上了林鹤凝。然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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