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上前,将昏迷的裴不沉抱在怀中,小心地拂掉他眉间凝结的冰霜,忧心忡忡:“他在牡丹殿同人打了一架,鬼气又发作了,晕过去之前他让我带他来这里给他吃慕星草,可吃下去之后人就变成这样了。”
赫连清羽拜入昆仑丘后修的也是医道,此刻略一沉吟,再次伸手替他把脉,松了一口气:“无妨,这是服药后的正常反应。慕星草属水性寒,大量服用后容易滋生寒毒。但你大师兄鬼气入骨,又不得不吃大量慕星草才能克制鬼毒蔓延,这才会引起副作用。”
他又顿了顿,心想这样寒毒发作的症状,倒与云照死前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宁汐始终紧张的心弦这才稍微放松一些:“那他这算是治好了吗?”
“并非,鬼毒之所以可怖,便在于它扎根难除。”赫连清羽被一打岔,便暂时忘了云照的事情,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医书记载,忍不住摇头,“他只是暂时停止恶化而已,并未脱离危险期。服下慕星草后的二十四时辰最为关键,病人需要保持平静情绪,万万不可再次神思激荡,否则鬼气又会复生。”
“现下他这样昏迷着倒还算是好事了。”赫连清羽不住唏嘘。
他虽然能放他们离开,却不能陪伴他们一路,如今裴不沉堕鬼人尽皆知,宁汐又因妖身成为众矢之的,来时还有她大师兄护着,此番回程却是无人相护,定是一路多坎坷,几多风雨。
想着想着,他眼眶又热了:“当初你爹娘……去了之后,你过得怎么样?”
宁汐想了一会,才道:“不太记得了。”
赫连清羽神色一痛,只当她是触及心底伤口不愿多谈,也只好勉强一笑:“那你怎么就拜入白玉京、同裴公子在一起了?”
宁汐言简意赅地将这段日子自己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边。
赫连清羽皱起眉头,打量她皮肤上的妖纹:“我旧时与你爹娘交往,他们皆是斩妖除恶的正义之士,从未听过什么与妖有染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他也不知道宁汐的妖身是怎么回事。
这也在宁汐的意料之中,她正想开口说没关系,赫连清羽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倒有听你爹说过一回,你有个同胞哥哥,出生后没多久便被妖物咬伤,感染了妖毒夭折了,尸骨就埋葬在你爹娘住过的老宅后院里。你那时候年纪小,你爹娘怕你忧思过多,所以没怎么和你细说,现在想来,不知和你身上的异状有没有关系。”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宁汐默默点头:“多谢赫连伯伯,我会去查一查的。”
“危难时刻,多谢伯伯来这里。”她笑得不太熟练,但那双眼里依旧是同幼时一般的澄澈真诚,“能不能再请伯伯帮我一个忙,把大师兄搬我背上,我好背着他走。”
赫连清羽看着眼前少女那瘦小的身板,哑口无言,半晌,忍不住劝阻:“你一人逃难已是困难,还要再带上你师兄?不如先将他放在我这里,我答应你,这次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他。”
宁汐鉴定摇头:“我答应过要带他回家,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赫连清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昏迷不醒、浑身结冰的裴不沉,苦笑着叹了口气:“儿女情缘,都是债啊。”
*
赫连清羽找了一辆鹿车,让宁汐抱着裴不沉坐进去,自己扮成车夫,往昆仑丘山脚驾去。
到了山门,便被披坚执锐的昆仑丘修士拦了下来:“接少主命令,全宗门禁严,闲杂人等不能出入。”
赫连清羽掏出通行令牌:“接密令办事,尔等不得延误。”
几个弟子一见那刻着百鸟朝凤的的涂金令牌,连忙跪下行礼,膝行着让开了。
“驾!”
鹿车在山间密林中飞速穿梭,鹿蹄踏在石板小径上发出哒哒的脆响。
赫连清羽的神思有一瞬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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