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于担架抬动,谈屿臣也缓缓睁开眼,脸色虽然苍白,但眼里闪烁着奇异的色彩,嘴角也弯着。
“哭早了,留着下次。”
孟九轶气得甩开他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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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架沿着救护车上下来,飞速推进医院。
谈屿臣失血过多陷入半昏迷状态,要赶紧去做手术,闲杂人等一律要止步于手术室外那道门,可他抓着孟九轶的手腕那样紧,哪怕意识昏迷也半分抽不出来。
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扣他的手指用了几分钟。
手术室的门关上,走廊静谧得几乎窒息,惨白的灯光落照在她头顶,衬得脸蛋也毫无血色。
漫长的几个小时孟九轶度过她最煎熬的一段时间,明明之前谈屿臣也因为胸膛中弹进过手术室,那次的情况应该要比这回还要惊险。
但就是不一样,消毒水的味道将她的神经填满,多等一秒都好像不断往下坠。
也就是在这样的煎熬里,孟九轶见到了谈屿臣的父亲。
都报警了这事不可能不惊动他,他一身西装革履迈着夜色风霜而来,落在孟九轶身上的那一眼锐利如鹰。
江周立马上前叫了声先生。
周从谨问:“他怎么样?”
“医生说并没有伤及要害,风险在三十左右。”
“他既然喜欢拿自己的命玩,不如这次直接让医生给他个痛快。”
这种话江周半句不敢接,背后汗涔涔的。
除了刚才那一眼孟九轶和周从谨再无交流,可那种上位者的威严和从容依然让人无法喘息。
谈屿臣这次受伤谈家谁都没瞒过,连着老太太都被惊动了。
走廊的来来去去在夜晚都当属轰动,孟九轶偷偷去楼道坐着,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她。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
除了手术室外的一大家子人骤然松懈,赵尤西头低在周泊肩膀上,骂了句什么,喜极而泣。
楼道狭窄的窗口,孟九轶脱力般靠在墙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席满全身,她无意透过窗户看到自己的脸。
泪珠滚落,嘴角却在轻轻上扬。
和赵尤西一模一样。
孟九轶愣了愣,像是隔着镜子第一次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心事,惊吓来得比什么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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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屿臣是凌晨醒的,除了老太太被千方百计劝回去了,周从谨去了解事宜冰善后,其他人都在医院轮流守着。
他慢慢睁开眼,额头冒着汗。
医生说起码第二天才醒,大太太忙不迭迎上来,边哭边骂,眼睛却是红的。
“混小子,你真是不把一家子人吓死不消停是吧?”
谈屿臣眼神悄无声息逡巡了圈,其他人还没说话,他就煞有其事道。
“想吃婶婶做的糯米饼了。”
“...现在?”
谈屿臣“嗯”了声,笑道:“刚就这股味道把我馋醒的?”
等把大太太支走后,谈屿臣拔了针管,直接下床,江周推开门时看他已然清醒。
“三少爷你醒了!”
谈屿臣问:“她呢?”
江周已经不需要问他口中这个“她”是谁。
“孟小姐知道您手术成功就先回去,她室友在到处找她,她说早上来当面谢你。”
这些说辞并不能宽慰谈屿臣半分,刚才他是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她从万丈高楼中跳下去,而他没有抓住她。
那阵窒息让他心脏紧缩的喘不过气,甚至越过肩膀的疼痛。
谈屿臣披了件风衣在身上,命令江周。
“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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