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可惜了,李观棋不够了解她。
他甚至还相信了永安。
“公主知道佛教,那可太好了。”李观棋道:“公主且去。”
李观棋其实已经记不得公主说的是什么“三阳开泰”“吉无不利”“那天你还在呐”的事儿了,因为当时他是被药晕的那个,而现在也来不及追问,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而在不远处,已经能瞧见东水小侯爷的开路仪仗了。
他就这样,又一次错失了一个阻止长公主的机会,甚至还眼睁睁的看着长公主下马车、在后头给行公主鼓劲儿:“公主定不负这家国大业!”
永安第一次被人这么寄予厚望哎!第一次有人这么相信她!
“去!”永安士气高昂的向前面打仪仗的人道:“去通禀。”
前面的亲兵便去东水小侯爷处通禀。
——
是夜。
东水侯的队伍长而又长,最前方的马车之中,正临窗端坐一位身穿书生袍的青年男子。
他如玉的手指中夹着一颗棋子,正在与自己对弈,月色打在他的面上,将他狭长的眼眸映出几分沉静的泠光。
正是东水小侯爷,顾水寒。
顾小侯爷生的并不是十分显眼,他的面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唯独眉心之间,有一颗朱砂痣,将他平静的面上点了一丝妖意,他听见外面的通禀声、随之抬眸。
那双眼中却有一种别样的宽和,周身绕着一种容纳万物、平和不争的气息,棋子在他的手中缓缓落下时,马车外的人刚说出长公主亲迎一事。
长公主——
顾水寒的脑中掠过些传闻。
大陈人尽皆知的草包,偏偏在前段时间在大别山之乱中成为了唯一脱逃的皇嗣。
若是寻常女子经历了这么一番事故,估摸着都要自封于宫阙之内,几年内不出府门了,但这位公主却比他想象之中更坚韧,不仅没有被这些战乱打倒,甚至还重新站起来,在朝堂之中崭露头角,非常人之所能。
世人愚昧,为权势争端而奔涌,但这位长公主在家国平安时潇洒恣意,在国势颓废时却不曾荒诞胡闹,而是背起皇室的职责,溯流而上,听起来,不像是俗人。
他对这位长公主很好奇。
马车内坐着的顾水寒缓缓站起身来,下来马车,与这位长公主亲见。
他下马车时,正瞧见永安从马车上同时下来。
当时月色姣姣,一尾正红色镶缝纯金莲花的裙摆先荡出来,随后是纤细白皙的手,最后,是一张昳丽明媚的面。
这是顾水寒第一次见这位长公主。
与传闻中相同,长公主得太后真传,生的貌若牡丹,丰腴艳美,云间月光将她的裙摆照出熠熠流光,一旁的火把将她的唇瓣染上些许暖色,她一站在此处,云间明月都要暂避锋芒。
“长公主亲迎——”顾水寒向永安行礼,道:“顾某惶恐。”
永安当时正从马车上下来,她时刻谨记李观棋的话,小嘴儿抹了蜜一样上来道:“顾小侯爷为国远道而来,本宫岂能不相迎?”
说话间,永安细细看他,正看见他狭长的眼眸与眉心的红痣。
他静而沉,像是一片深而又深、不见边际的海。
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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