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着漫长的时光,好像突然看到十六年前的夏,有人眉目肆意的向她笑道:“万花,以后我打下一座城,就以你闺名命名可好?”
十六年前的夏太过炽热,那些过去不曾随着时光而降温,反而变得越发滚烫,如同岩浆一般,裹着黑烟撞到她的脸上。
太后“啪”的一下关上奏折。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愣了一下,心说太后这是看见什么了,竟是这般失态。
过了几息,太后抬起眼眸,锐利的目光刺过来,那小太监心里一惊 ,还没来得及请罪,便听见太后声线沉沉的问道:“永安呢?”
她的宝贝女儿,现在在做什么?
一旁的太监赶忙回道:“回太后的话,公主现下在公主府中,昨儿个宋姑娘不是去司农寺上职了嘛,今儿筹备了个宴,要邀约一些同僚热闹热闹,估摸着是方府摆不开酒席,就将地方定到了公主府里去。”
原是在办宴。
想到永安,太后那双狐眼中闪过几分温柔,轻声道:“去给宋知鸢送些贺礼——本宫上个月那石榴簪子,去送给她。”
宋知鸢和永安这俩孩子站在一起,虽然永安是她亲生的,但太后也实在说不出“永安比宋知鸢更聪明更识大体”这种话来。
她对宋知鸢也是喜爱的,特别是发现这个孩子的野心之后。
想到宋知鸢,太后脑子里又闪过华阳。
之前在心底里的天平无声地倾斜,太后想,罢了,就当是向已故的老友敬一杯酒吧。
“去告知林元英。”太后转而对一旁的太监道:“宋右相的事,秉公处置。”
太监应声而下,去请了太后的簪子后,一路自紫禁城而出,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正热闹着呢。
宴会定到了申时末,是晚宴,故而歌舞席面都要备齐,宋知鸢请了她的同僚和北定王,以及她的舅母方夫人。
其余人都欣然赴约,唯独方夫人在来和不来之间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不来——宋知鸢当官这件事儿她之前简直可以说是始料未及,这孩子瞒着她不告诉她,眼下也不肯听她的话,她没法子,只能问向遥远的丈夫该怎么办。
信不回来之前,她不会对宋知鸢表明态度。
除了这些人以外,长公主府里还有一些旁的人,比如在公主府内的左控鹤以及公主邑司里的官员,那些公主邑司里的官员不必参宴,但左控鹤却是该邀来的。
左控鹤在朝堂上的地位简直比锦衣卫还强上一线,甚至有时候比丞相还有用。
宋知鸢以前有些畏惧她,觉得她太残酷,简直不像是女人,后来自己当了官,反倒有点理解她,坐了什么样的位置就要做什么样的事,义不掌财慈不掌兵,就当如此。
所以办宴时候,宋知鸢特意将这人也邀约上。
她跟林元英好歹有过些许交集,日后这人跟她同朝为官,也可互相照应。
——
宴席从晚间申时末开始,一位位大人乘坐马车而来,正四品司农寺卿,往下是正六品司农寺少卿,再往下六品下司丞,司内分四个部门,上林、太仓、钧盾和导官四署。
上林署掌园池,太仓署掌国家粮库;钧盾和导官署掌鸡鸭精细米麦的供给,宋知鸢就是太仓属令,她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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