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转身就走了!
宋知鸢并未多想,只对着他背影喊道:“王爷明日寅时中我来寻您。”
大陈早朝卯时开,青天坊临近紫禁城,寅时中到正好。
耶律青野的步伐更快了,快到宋知鸢只瞧见那件武夫长袍在半空中一荡,“嗖”一下就不见了。
宋知鸢也不曾放在心上,北定王日理万机嘛,她忙她的瓜就好啦。
她喜滋滋的围着缸转了几圈,挨个儿浇过了水,随后便从北定王府中离开。
她走的轻松自在,北定王却没有半分清闲。
耶律青野回了书房之后,什么密函,什么案子全都读不下去了,他焦躁的在书房中走来走去,觉得这万般事物都不顺眼。
桌案太矮了,坐着不舒服,临窗矮榻太高了,叫什么矮榻!窗外竟是要落雨,这样的天气,可会耽误明日早朝?
明日早朝——
一想到宋知鸢要在早朝上向太后请婚,耶律青野便觉得血肉翻腾,片刻不得安生。
骨头里像是突然生了虫,在骨髓之中搅动,骨缝里都一阵痒,这虫子还不甘愿,又顺着骨头爬出来,在他的心口啃来啃去。
他被啃的焦躁不已。
宋知鸢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洞悉了她的一切,他知道她对他图谋不轨,暗藏色心,离不开他这幅身子,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甚至连润瓜这样的滔天之物也巴巴的送到他的府门上来,就为了能接近他。
而他还要装作什么都不曾察觉到来配合她,明日到了早朝,他又当如何说呢?满朝文武一同见证,他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他本是不想娶妻的,女人这种东西他就没有半点兴趣,软绵绵的只会哭,娶了也没什么用处,但是若是她非要提出来,众目睽睽之下,他应当如何推拒?他推拒之后,那些大臣又要如何劝他?
润瓜这么大的功劳,是可推国运的东西,太后下懿旨,他是不好推拒的。
耶律青野的脑子里总是闪过关于明日的幻想,连台词都思虑了几圈,最后恨恨的想,这个女人,为了一己之贪欲,竟将他逼到这个地步!
就算是娶她,那也是被逼着娶的,待回了北江,他定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若是他们日后生了孩子,他还要亲自教导,万不能叫他们的儿女长成宋知鸢这般色/欲熏心的模样来。
越想越多,不只是赐婚生子,还有日后远嫁的流程,每一件事都十分重要。
耶律青野今夜怕是不能入眠。
而这时候,始作俑者宋知鸢已经从王府离开,回了方府之中。
润瓜已成,压在她身上的重担卸掉了一半,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段坦荡官途。
她即将要去做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来,要去做大陈女子的第一人,一想到此处,她便觉得激动万分。
一个小小的司农寺的官职,放眼整个长安去看,显得并不重要,长安的小官一抓一大把,一眼望去不计其数,但是这在宋知鸢的人生中,却是惊天动地的一笔。
她从这世间给女子设下的框架中跳出来,又以不同与男人的另一个姿态,走上不一样的人生。
宋知鸢难免为此而兴奋。
回到了方府之后,她一直在厢房中思虑这件事,从司农寺一直思虑大理寺,又一路想到吏部。
她现在只恨当初宋父教导齐山玉的时候,她以为这些事情跟自己没关系,只是草草听过些,却不曾认真去学,眼下赶鸭子上架,她才开始后悔。
但已经是有些来不及了!
直至扶光坠落,望舒遥升,她依旧难以入眠,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起身坐在矮榻上发呆。
这时候,窗外掀起几分潮意,她抬眸去看,发觉是落了一场雨。
盛夏已暮,连雨水也少了几分力道,不似是原先那般疾驰而落,反而轻细的像是耳边的低语,雨水沙沙打在树叶上,细雨湿衣看不见。
宋知鸢干脆抱着绸被来,窝在矮榻上听雨打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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