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种爹,舍得把亲儿子亲孙子赶出家!俺不就是想生老二吗?以后他老了,俺才不养他,也不给他摔盆。他不是觉得闺女好吗?让他跟她闺女过去吧!”
许巧燕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道:“跟俺过就跟俺过!俺以后养爹娘,才不稀罕他!当男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了一块肉吗?俺就不信了,没了他,家里日子还能过不下去?”
贺明珠连声夸道:“巧燕姐你这么想就对了!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看分明是女子胜过男。你勤快肯干能吃苦,哪里就比男的差了?你要是总想着自己是个女的,总惦记什么是女人应该做的、什么是女人不应该做的,那才是自讨苦吃呢。”
许巧燕以前受大舅妈影响,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被重男轻女的思想污染了,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不如男人有用,将来迟早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
可经过贾志文这一遭,受了几年磋磨,在最无力最绝望的时候,被贺明珠拉了一把。
她开了粉条厂,带领村民致富,成了公认的能人,村里有什么婚丧嫁娶的事,都要请她坐主桌
——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殊荣,至少仅凭性别为男是不够的。
渐渐地,许巧燕自己的心理也产生了变化。
她开始怀疑大舅妈教她的那一套,开始怀疑村里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开始怀疑自己。
她是母亲的女儿,也是女儿的母亲。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许巧燕终于迎来了属于她的蜕变。
“明珠,俺想明白了,女人比男人差哪儿了?凭什么俺哥就敢觉得家里非他不可?凭啥他觉得自个儿啥也不干,会生儿子就了不起——那娃娃还不是他亲自生的,是俺嫂子费了大劲儿才生出来的。”
许巧燕的眼睛亮极了,像是有火在燃烧。
“俺不比他差,俺比他更好。他是个男的了不起,俺还是个女的呢!俺比他更了不起!”
贺明珠极为专心地听着,仿佛在见证一场破茧。
许巧燕说:“俺活到这个年纪才想明白俺不能这么活了。可灵灵,还有村里的女娃娃们,不能叫她们和俺似的,想想这么多年才想清楚。”
她看向贺明珠,目光极为坚定。
“明珠,俺要当村长,俺要让村里所有人都看到,女人不是只会嫁人生娃娃。”
“女人,从来都不比男人差。”
伴随着许巧燕的话语,恍惚间,贺明珠仿佛看到上一世干瘪枯萎的表姐。
她匆匆将自己嫁给了隔壁村把老婆打走的男人,在如同溺毙的忍耐中,竭力将灵灵托举到水面,自己却最终沉入了这片绝望的黑暗。
贺明珠又像是看到了这一世初见的许巧燕。
她带着灵灵躲在灶台,惶惑而疲倦,像是一只无脚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而现在的许巧燕面庞红润,声音有力,眼神中满是坚定,极为热烈的生命力,像一杯盛满了的热牛奶,满得几乎要泼洒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来处,也决定了自己的归处。
她摆脱了别人,或者说,这个世界,强加在她身上的桎梏。
并且,她还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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