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盘的菜送到各桌上。
当饭菜的香气传出来,众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转移到面前的大餐上了。
一整只的羊被拆分成了零部件,每一部分都单独做成一道菜。
羊头洗干净后放进卤水,在一人高的大桶中咕嘟嘟地卤上几个小时,直到卤香入骨,皮肉软烂,筷子轻轻一提,就骨肉分离。
从富含胶原蛋白的表皮,到厚实软韧的羊舌,再到豆腐似的羊脑,每一个部位都有特色。
羊蝎子羊拐弯放一锅,一半做香辣,一半做清汤,半透明的羊筋缠在骨头上,用牙轻轻一撕就整块脱落,柔韧而有嚼劲,越吃越香,让人放弃筷子,直接上手抱着骨头啃,啃完还要依依不舍嗦一嗦手指头。
羊排用烤的,长长的一根肋条,也不从中切断,下面垫一层洋葱和土豆胡萝卜,直到烤得肉香骨酥,出锅时撒上一把白芝麻,咬下去时咔嚓一声脆响,表皮酥脆,内里多汁,吃得让人意犹未尽。
内脏做成羊杂,在红油汤中上下起伏,吃透了香料,脏器的腥臊气一扫而空,心肝肚肠的口感各不相同,像在开盲盒,每次都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羊腿腌好后,整只放在架子上烤,油脂不住地往下滴,在炭火上激出一缕缕的烟,时不时撒上一把孜然面和辣椒粉,浓烈的香气就气势汹汹地朝人袭击过来。
羊腿烤好了,整只的盛在大盘子里送上桌,让人上手撕着吃,仿佛是在蒙古包,每一口都充满浓郁的草原风味。
除此之外,还有葱爆羊肉、黄焖羊肉、羊血肠……就连主食都是用边角碎肉做成的羊肉包子。
费立广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在满桌的羊肉大菜旁点缀了几道绿油油的小菜。
没想到平时无人问津的清炒时蔬,现在却成了抢手货。
食客们头一次放开了吃肉,奢侈地吃肉吃到腻,得吃口素的顺一顺,缓过一口气,再和桌上的羊肉奋战到底。
大冬天的吃上这一顿全羊宴,全身都是热乎乎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有种气血充沛的感觉。
草原来的客人们吃得开怀,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唱起了祝酒歌。
同桌的人配合地打着拍子,有人用手拍桌,有人拿筷子敲杯子,还有人跟着一起哼唱。
气氛热烈,每个人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牧民们唱完了祝酒歌,罐头厂的女工们接上,齐声唱起《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这首歌旋律轻快极了,明亮而蓬勃,在女工们的歌声中,有种积极向上的阳光感。
尽管她们没有受过专业声乐训练,也没有合唱过这首歌,可唱出的每一句都发自内心。
“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属于我,属于你~”
“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当宴会到尾声时,贺明军招呼徐和平、纪平波等人和他出去放炮,贺小弟蹦蹦跶跶地跟上去。
其他人也纷纷走出饭店,笑着看他们放炮。
先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接着是轰隆隆的二踢脚声,震得人耳朵都发麻。
贺明军把着贺小弟的手,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几支竖放的烟花上的捻子。
不待引线燃尽,他提溜着贺小弟的胳膊就往回蹿,身后已经响起了烟花爆响的炮声。
贺明珠站在人群中,仰头看着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相比于后世炫技般的烟花秀,八十年代的烟花有些简陋,小小的一朵,持续时间也不长。
可陪贺明珠一起看烟花的,有亲人,有朋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支持她的人。
在这一路上,她不孤单。
对贺明珠而言,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贺家头一次在新房子里过年,家里从早到晚都是来拜年的人,每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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