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不断翻找。
水花四溅,手电筒密封性差,沾了水后灯泡闪了几下,突然灭了下去。
贺明军像是毫无所觉,将坏了的手电筒扔到一边,索性整个人都潜入水中,在黑暗中来回摸索。
有人下水去劝贺明军,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要找小弟,我要带他回家,你们谁也别拦我!”
贺明珠沙哑地喊了一声:“二哥。”
贺明军动作停顿下来,红着眼睛,问贺明珠:“你也要拦我吗?”
贺明珠没说话,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水中。
“我和你一起找。”
贺明军忽然狼狈地低下头,似乎有细小的水花在溪面上绽放。
“好。”他说,“好。”
来帮忙的人群中,有人抹着眼泪,在岸边打着手电筒,照亮了这一段小溪。有人脱了鞋袜,不做声地走下了水,和贺家兄妹一起找。
远远地,忽然传来一串欢欣雀跃的狗叫声。
“汪汪汪!”
一条皮毛沾满了泥土的大狗在岸上来回转圈,冲着小溪里的贺家兄妹不停地吠叫,时不时人立而起,似乎有什么急事要找他们。
贺明珠定睛看去,奇怪道:“将军?”
岸上的正是贺明军抱回贺家养的那条狗,从小奶狗养到成年,有狼狗血统,站起来时比贺小弟还要高出一头。
贺小弟给狗起了“将军”的名字,之后发现这条狗是母狗,想要改名时,狗已经认准了“将军”两个字,喊别的名字都不带搭理。
贺小弟很苦恼,母狗怎么能叫将军呢。
贺明珠就说:“谁说将军只能是男的?古代有木兰从军,有穆桂英挂帅,新中国也有开国女将,我觉得将军这个名字很好。”
听了贺明珠的话,贺小弟不再纠结这件事,成日里“将军”、“将军”地喊狗,一人一狗同进同出,大狗每天上学时把贺小弟送到巷口,下学时又等着接他,时间长了,就成了家属区一景。。
不少小孩羡慕不已,也嚷嚷着要自家狗放学来接。
但俗话说,七岁八岁狗都嫌,像将军这样不嫌弃小男孩的狗还是少数,贺小弟倍有面子。
将军突然出现在小溪旁,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
见贺明珠注意到自己,大狗的叫声更欢快了,在岸边不住地左右奔跑,想下去把贺明珠拉上来,又不愿下水沾湿了毛,只得不住地汪汪大叫。
贺明珠心中一动,像是黑暗中燃起了一星烛火。
她急忙趟着水往前走了两步,想到些什么,又停下来去喊贺明军:“二哥,二哥!”
贺明军刚从水里潜上来,赶时髦留的半长头发湿漉漉地盖在脑门上,平添了一分温良气质。
但他的目光是沉寂而悲痛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水中睁眼的缘故。
贺明珠固执地喊:“二哥!跟我走,我们可以找到小弟了!”
贺明军看看贺明珠,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看岸上的大狗,忽然想到什么,又像是不敢置信,一时愣在原地。
贺明珠索性过来拽着他的胳膊,强行将他拉到了岸上。
大狗早已等得着急了,见到两位湿漉漉的主人,敷衍地上来舔了两下,便忙不迭地往前方蹿了几步,又反身回来,示意两人跟上它。
贺明珠踩着满是水的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狗,贺明军扯着她的胳膊,连拉带抱,紧紧跟在大狗的后面。
人们不知所以,下意识地跟了过来。
大狗娴熟地穿行在乱石和杂草中,走到一处远离小溪、背风的位置,这里有一丛格外茂盛的野草,两瓣肥嘟嘟的小屁股从草叶中冒了出来。
贺明珠忽地就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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