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分矿回了家,曹全安大爷似的坐在炕上,指使他媳妇倒洗脚水。
曹全安媳妇把水盆端过来,又帮他把鞋袜脱了,直伺候得这位大爷泡上了脚才算完。
“他爸,你这一年也够辛苦的,过年这几天就在家好好歇歇吧。”
听了媳妇的话,曹全安深以为然。
“可不是嘛,现在店里连个倒班的都没有,就我一个厨子,每天睁眼就是干活,真是累坏我这一把老骨头了。”
曹全安媳妇说:“辛苦归辛苦,你这几个月挣的钱顶以前一年的工资,这私人单位虽然比不上公家单位,但舍得给钱,还舍得发福利。你看这发的鸡个头有多大,咱们全家一顿都吃不完。”
曹全安豪迈地抬起下巴:“吃,使劲吃,不就是一只鸡嘛,别跟以前似的抠抠搜搜,放开了吃!”
曹全安媳妇听了直笑,边笑边摆手。
“那可不行,别把孩子们胃口吃大了,过完年吃不上肉了,又要和我闹腾。咱们这小门小户的,那点积蓄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曹全安却说:“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挣!从嘴上抠有什么意思,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年后让老二跟我上分矿,我来教他做菜,把这小子也培养成厨师,将来就在贺老板手底下当厨师长。家里多几个上班挣钱的,比什么都强!”
听了曹全安的话,他媳妇是既高兴又心疼。
“老二打小就身子骨弱,哪干得了厨房的活儿。要我说,还是找找关系,让他去公家单位吧。”
曹全安不客气地说:“弱什么弱,都是你惯的!老二不和我学厨,将来我这一身厨艺都传给谁?”
曹全安媳妇忙道:“不是还有老大嘛。”
和冯解放家里情况一样,曹家长子也是接了曹全安的班,在国企食堂上班。
对于媳妇的话,曹全安嗤之以鼻。
“老大在食堂也就挣个死工资,吃不饱也饿不死,但老子给他安排了工作,这辈子就算对得起他了。再说了,老大在食堂也用不着好手艺,教他也是浪费。”
曹全安媳妇还想再说些什么,曹全安不耐烦道:
“行了,别说了!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
曹全安媳妇拿眼睛瞥他,嘀咕道:“那贺老板不也是女的吗……”
曹全安只当没听到。
一般二般的女人能和贺老板相提并论吗?
就贺老板那心黑的,把人卖了,那人还得帮她数钱呢——就比如说他老曹,被贺老板发配到分矿农村,天天泡在后厨,连个休息日也没有,还不是成天都乐呵呵的吗?
想到这里,曹全安不由为自己叹了口气。
“水凉了,再给我添点儿热水。”
尽管心里不痛快,但曹全安媳妇还是照他的吩咐倒了热水进去。
说起来,虽然以前曹全安媳妇在他面前显得弱势,但也不像现在似的,连话都说不上。
这一方面是因为曹老头现在能挣钱,一人养全家;另一方面,就是之前学徒的事儿。
当时,曹全安媳妇让曹全安把他小舅子的小舅子外甥送进饭店当学徒,曹全安拒绝得很彻底,话里话外一丝余地都没留。
他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然而,曹全安媳妇想了个妙招。
她表面上在娘家大包大揽,说学徒面试是走过场,让远房外甥大胆地去饭店;实则打算将面试不通过的锅甩到贺明珠头上。
到时候就算事儿没办成,娘家也不得罪——不是曹师傅不给力,全是贺老板太可恶!
没想到,远房外甥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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