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道:“才吃了两个韭菜盒子,这能吃饱吗?”
他又和刘爱民说:“我们也点一份韭菜盒子吧!”
刘爱民却说:“你自己点吧,我要单点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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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计划不解:“一份韭菜盒子有五个呢,你还点了榆钱饭和棒骨,能吃得了这么多吗?”
刘爱民不答,只说:“吃不了我还不能兜着走啊?”
赵计划嗤他一声:“随便你。”
刘爱民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中年男人骑车的背影越来越远。
赵计划点的菠菜鸡蛋糕先送上了桌。
菠菜鸡蛋糕被切成厚片放在盘中,淡黄色的糕体上嵌着碧绿的菠菜丝,精巧又细致,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副春日小画。
他拿筷子夹起一片,好奇地左看右看,很慎重地放入口中。
才吃了一口,赵计划眼睛就是一亮
这道菜入口滑嫩,仿佛鸡蛋羹般柔软细滑,几乎不用嚼,顺着嗓子眼就往下滑。
但不像普通鸡蛋羹,里面还夹着细细的菠菜丝,有种菠菜特有的清香,将鸡蛋的腥味都压了下去。
菠菜鸡蛋糕的滋味清淡,鲜嫩爽口,正适合春躁时吃,每一口都抚平了身体因季节变动而带来的躁动不安。
赵计划吃得开怀,还主动招呼刘爱民:“尝尝,你也尝尝!”
刘爱民见他吃得香,不客气地夹了一块,品品味儿,说:“这家店厨师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没有蛋腥味,没有菠菜的涩味,只有一口春天的清爽自然,像一阵柔和微风。
这会儿,刘爱民点的榆钱饭也送上来了。
敞口大瓷碗里盛得满满当当,榆钱饭颜色碧绿,浇汁里的辣椒添了一抹鲜红。
赵计划伸着脖子瞅,狐疑道:“这树叶子能好吃?”
刘爱民不理他,拿筷子夹了一大口送入嘴中。
榆钱鲜嫩清甜,裹着一层薄薄的玉米面,拌上微辣的浇汁,吃起来就是记忆中最熟悉的味道。
榆钱多,面粉少,撒一点盐,上锅蒸得软烂,入口后让人想起春天,也让人想起妈妈还在的童年。
刘爱民大口大口地吃着榆钱饭,赵计划不明所以,也不敢出声,默默吃着他的菠菜鸡蛋糕。
旁边桌有人也点了榆钱饭,同桌的人嘲笑他:“什么年头了,还吃这玩意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吃不起饭呢。”
点菜的人却说:“你不懂,这榆钱饭是穷人的救命粮,我这一条命可都是榆钱救下来的。”
旁边有人附和道:“就是,现在谁吃不起饭啊?吃榆钱饭属于忆苦思甜,回忆过去,展望将来。”
有人反驳:“这榆钱饭也不苦啊,甜滋滋的,挺好吃。”
还有人说:“鱼生火,肉生痰,这年头大家伙儿生活条件好了,也不能顿顿吃肉,得吃点榆钱饭下下火嘛。”
赵计划竖着耳朵听着,下意识觉得这些人吃榆钱饭的理由和刘爱民的应该不同。
但不同在哪儿呢?他想不出来。
吃完了饭,刘爱民打包一份韭菜盒子,和赵计划分别后各回各家。
他到老屋找到父亲,对方正在擦拭母亲的遗像,擦干净了,又看看挂在墙上摆得正不正。
刘爱民喊一声:“爸。”
刘老头转过身,看到是儿子,惊讶道:“你今天怎么上我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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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刘爱民不乐意回家,都是拖到晚上要关灯睡觉了才回来,他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这个儿子了。
刘爱民不说话,从包里掏出韭菜盒子,找了个干净盘子,给亲妈上供了三个,剩下的两个,他和刘老头一人一个。
刘老头咬一口,说:“这韭菜盒子做的好,有你妈的几分手艺了,不过不如你妈做的好,你妈那手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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