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了,我不过了!你们不让我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大舅妈没防备,推搡下失去平衡,后腰重重磕在炕桌一角,疼得当时脸色就变了。
气氛焦灼到了极致时,大舅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怒道:
“够了!”
屋内顿时一静。
大舅怒气冲冲瞪着儿子儿媳,骂道:“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滚!打量着要闹事儿撵走你妹妹,老子偏不遂你的心!都给我滚出去,连亲妹妹都容不下,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滚,给我滚!”
一贯好脾气的人发起了火,屋里的人一时都被震住了。
表嫂忘了嚎哭,呆呆地张着嘴,楞在原地不动了。
表哥见情况不对,见亲爹真发火了,急忙甩手打了媳妇一巴掌,骂道:“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好好吃顿饭,都是你挑拨我们兄妹感情,你这个泼妇!”
他不打人也就算了,这一巴掌下去,像是打开了表嫂身上的开关。
她腾地一下从炕上跳起来,疯了一般,一头撞在男人身上,两只手胡乱地抓挠他的头脸。
“你打我?你还敢打我!”
这是农村泼妇打架的常用姿势,虽然老套但有用,立竿见影的,表哥头上就被拽下来两撮头发,脸上也被挠出好几道红印。
他吃痛,脸色一下就变了,恼得抬手要锤她两下,被人从旁边摁住了。
贺明军铁铸似的手抓在他肩膀上,讽道:“长本事了,还敢打老婆啊?”
表哥还挺委屈的:“她抓我脸……”
贺明军懒得和这种浑人多话,见表嫂被人拉开了,才嫌弃地松开了表哥。
表嫂见打不到表哥了,反身扑在炕上的铺盖卷,呜呜地哭了起来。
屋里的气氛僵硬极了,没人说话,只能听到表嫂一声长一声短的唱戏似的哭声。
如果是普通的客人,现在就该告辞走人,但贺明珠想了想,觉得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于是她轻轻清了清嗓子,开口打破僵持的氛围。
“大舅大舅妈,对不住,今天的事儿是我惹出来的,如果不是我坚持要让表姐和灵灵上桌吃饭,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听到贺明珠的话,表嫂的哭声一顿,竖起了耳朵听其他人要说什么。
许大舅沉重地说:“和你没关系,是我没管好家里,
你们难得回来探亲一趟,唉……就算没今天的事,这俩牲口也要寻别的理由赶走巧燕。”
大舅妈伤心地背过身,用手背擦着眼泪。
许巧燕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哽咽着说:“娘……”
大舅妈把她拉到怀里,低低地哭了出来:“我可怜的孩儿啊……”
母女俩哭成一团,灵灵也哭着从炕上爬过去,被她的姥姥和母亲搂在了中间。
贺明珠看着眼圈发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本来不该插手,但表姐从小带我,我摸泥鳅掉泥塘里,是她不嫌脏把我捞上来的;我被村里的狗追着咬,也是她挥着扫把替我去撵狗,结果自己被狗咬了好几口,现在腿上还留着疤。”
她说:“表姐从小就对我好,我不能在她困难时坐视不管。”
许巧燕哑着嗓子,对贺明珠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