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馋肉的瘾,他夹了块土豆。
没想到,才一入口,他又是一惊。
土豆块吸饱了肉汤,结构松软,一咬就碎,软绵绵地裹着舌尖,软糯而绵密。
一整块土豆,几乎没用怎么嚼,就顺着喉咙落进胃袋,带来充实而温暖的饱足感。
胡萝卜同样炖得软烂,浸透了油脂,细细品尝,还能尝到特有的鲜甜的味道。
贺大哥吃得头也不抬,暴风吸入,一双筷子使得飞起。
没一会儿,满满一搪瓷缸的土豆胡萝卜炖棒骨,就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直到缸子空了,贺大哥楞了一下,似乎这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放下筷子,忽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巨大的饱嗝儿。
这个嗝打得结实,声响在屋子里回荡,震得大梁上的灰都要落下。
贺小弟爬下炕,小短腿噔噔噔跑到方桌前。
他看看大哥,又看看空荡荡的搪瓷缸。
“姐!”
贺小弟宣布道:“大哥也要吃乳酶生了!”
第10章 第10章摆摊前的准备工作(修)……
吃饱了就好说话。
趁贺大哥这会儿脑子里的血液都去支援肠胃了,贺明珠问他:“哥,你说这一碗炖棒骨,摆摊卖的出去吗?”
贺大哥没说话。
贺明珠也不是非要一个答案,她已经从大哥的沉默中知道他的想法了。
她说:“现在和前几年不一样了,国家鼓励发展个体户,街上摆摊的人也越来越多。再说了,我不觉得摆摊丢人,劳动光荣职业平等,摆摊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再过几年,铁饭碗生锈了,大家都想跳出单位下海做生意,到时候,我还是抢占先机的领头羊呢。”
贺大哥终于开口:“瞎说什么,铁饭碗怎么会生锈?”
贺明珠知道这会儿的人不会想到,再过几年后国企会出现大规模的下岗潮和破产潮,曾经光荣的工人身份,最终变成一句从头再来。
她说:“哥,我知道你想让我读高中考大学,将来毕业分配到机关;要是考不上的话就接妈的班,去学校当老师——这条路是稳妥,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咱们家现在太困难了,偶尔开次荤还要被债主质疑凭什么吃肉,而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五年。”
贺大哥眉头皱得死紧,艰难地说:“是我没本事……”
贺明珠坐到他身边,止住他未说完的话。
“哥,债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是我们一起欠的,也要我们一起还。”
贺大哥心情复杂地看着贺明珠。
“你长大了。”
贺明珠大惊失色:“哥,我就是出去摆个摊,你不要搞得好像怎么着了似的,很尴尬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得抒情一把,贺大哥恼羞成怒:“就多余和你说!”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抄起搪瓷缸,扭头就走。
贺明珠在后面喊他:“干嘛去?”
贺大哥头也不回,义正辞严扔下一句:“洗碗!”
下午的时候,贺明珠跑了一趟赵大哥家。
她敲门进去,赵大哥刚下班,正在家“铛铛铛”打炉筒子清灰呢。
见到贺明珠,他站起身,炉筒子放一边,满是炭灰的手在身前大围裙上蹭了蹭,把她让进屋子。
屋里烧着炕,赵大哥的妈盘腿坐在炕上打瞌睡,他媳妇用缝纫机补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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