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哥顶着压力没松口,留下了这辆车。
贺明珠的思绪转回,听到中年男人说:
“虽然我和你爸是同事,但你哥当初可是亲口答应还钱,你家可不能赖账啊!”
见小姑娘不知在想什么,低着头不吭气,他瞪起眼睛。
“你别不说话啊,我告诉你,你家要是还不赶紧还钱的话,我就只能上单位找你哥领导了!”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
国企编制接近饱和,私营经济刚刚起步,空缺岗位少得像兰州牛肉拉面上的牛肉片。
偏这几年知青回城,加上每年不断新增的适龄青年,待业人数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狼多肉少,国企工作是ssr等级的铁饭碗,体面又稳定,无数人摩拳擦掌,挤破头想分一杯羹。
因此,正式工最怕被人找上单位闹事儿,万一闹大被开除,没了工作,一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
如果是十六岁的贺明珠,父母双亡,面对中年男人的恐吓,这会儿说不定真会被吓得六神无主,什么要求都肯答应,只求他别影响大哥的工作。
但可惜,他碰到的是重生的贺明珠,上辈子已经被生活捶打成一颗响当当的铜豌豆。
贺明珠咳了咳,哑着嗓子,抬起头,细声细气地说:
“叔,你别着急,欠您的钱,我家一定会还的。”
中年男人对此嗤之以鼻。
“怎么还?你家现在有钱还吗?!”
贺明珠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您放心,我就算卖房,卖地,卖血,也一定还你钱。”
中年男人被噎了一下,没想到贺家的小女儿看着年纪不大,说话这么硬,不仅没被他吓住,还拿话来堵他。
都是一个单位的,要是传出去他逼着去年才因公牺牲同事的遗孤卖血还钱,单位的人要怎么看他?领导要怎么想他?
中年男人急了。
“你别瞎说啊,我可没这么说!”
贺明珠不给他狡辩的机
会,截断他的话头。
“叔,我知道您当初借钱是好心,按理说我们是该还钱,但现在家里也确实困难,我哥这个月工资都拿去还钱了,上个月才把家里的缝纫机也抵债了。”
——听到这儿,中年男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之前正是他逼上门扛走了贺家的缝纫机。可那也不能怪他啊,别人都拿了,他不拿不就吃亏了吗?
贺明珠看他表情僵硬,又慢悠悠加了一句:
“现在家里就剩下点老家具和旧衣服,对了,还有辆老洋车,要不您骑走算了。”
中年男人嫌弃地瞥了一眼靠在小院墙角的老车。
那破车谁要啊,骑起来叮叮当当的,除了车铃不响哪儿都响,还不够他硌屁股的呢!还说什么骑走抵债,当他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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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和我说这个那个的,我不要你家这些乱七八糟的,又不值钱,有什么用!”
贺明珠听他这话,眼睛一转,从旧棉衣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钞票,这是大哥留给她买药的钱。
她把钱递给对方,说:“叔,既然您开口了,虽然我们家的钱都拿去还债了,现在确实没钱,但也不能让您白来一趟。您拿上钱,回家给家里添个菜,也算我们一点心意。您放心,我们一定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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