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人,连地上的一粒灰也碰不到。
更何况是像他这样,双脚陷在水洼里的普通人。
*
雨后初晴的清晨,简星沉照常赶回花圃。
迎接他的不只是干透的路面,还有一个意外惊喜。
“徐老师想收我做学徒?我不是,听错了吧!”
“你没听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杨老板坐在桌后,眉开眼笑,“那枝白梅得到了大客户的青睐,徐老师心情很好,还跟我们追加了一批订单。当然,这也有你的功劳。”
“没拖累徐老师就好。”
简星沉摸着脑袋,有些腼腆,“徐老师也太看得起我了。”
“如果你跟着徐老师学做插花,就是他的关门弟子,等你学成出师,赚的会比现在翻几倍。”
杨老板掐了掐鼻梁,“不过,你是我手下绩效最好的员工,就这么让出去,我心里肯定不舍得。”
“老板,我是想赚钱,赚更多钱,但我没想就这么放弃苗圃的工作。”
简星沉前倾身体,言辞恳切,“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您愿意雇我干活,我一直记着您的恩情。”
杨老板摸了摸下巴,微微思索:“你现在一周上五天白班,一共四十个小时。等你开始跟徐老师学插花,时间上挤得过来吗?”
*
提出以周末补足四十小时工时,与杨老板达成协议的第二周,简星沉正式开始了他的花艺学徒生涯。
苗圃位于A区城郊,而徐子悦的花艺工坊却在A区上城,中间隔了将近一小时车程。
简星沉习惯了骑小电驴,偶尔赶公车。
今天却难得有机会,搭着徐子悦的电驱车来到这里。
与燃味轩所在的下城不同,上城安静平和,哪怕早上九点,街上也只是偶有人来车往,并不喧嚣。
这里的房屋都是复古的橙色砖石结构,最高也就三层,据说是为了不压过上城区纪念碑的风头。
简星沉第一次知道,外人眼里繁华热闹的A区,还有这样优雅别致的地方。
“瞧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徐子悦瞅着少年好奇张望的样子,嗤了一声。
徐悦斋作为上城区的新兴花艺工坊,并不对外开放,平日接单都通过熟客推荐,店面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展示花艺作品。
因此,即便上城区到了一天中最活跃的时间,店里也依然清静,没有一个客人。
“要学插花,你就得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做。”
徐子悦站在仓库门前,点过地上那堆还没拆封的快递,“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杨老板今天送来的鲜花,全帮我拆了。”
来到徐悦斋学习花艺的第一天,简星沉拆了足足二十箱鲜花快递。
单是给鲜切花修剪花枝,掐掉叶子和顶芽,再分门别类泡进大小不一的醒花桶,就花去他全部的时间。
之后几天也是如此。
比起教他花艺的知识,徐子悦似乎更习惯让他打下手。
又因为他是学徒,只给他象征性地补贴了一点路费当工钱。
即便如此,徐悦斋里花香萦绕,花材琳琅满目,还有各种花艺作品可供观赏。
比简星沉接触过的所有工作环境都好太多了。
第五天,距离花店打烊还有一小时的时候,徐子悦喊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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