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天气冷得让人难以忍受,简星沉却松着领口,赤着一双冻红的手,沿着街边徐徐步行。
风割过他手上布满裂口的皮肤,往他的衣服里面钻。
他却想不起为自己裹紧围巾,也想不起为自己戴上手套。
街上的人都在谈论王储订婚的消息,絮语围绕在他耳边浮浮沉沉,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一对情侣骑着双人单车,笑着闹着从他身边经过。
街角的巨大灯牌正在闪烁,画面刚好切换到王储订婚的新闻。
简星沉终于停下脚步,在灯牌前伫立,恍惚地望着她。
他明明那么想要知道她的消息。
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只要她平安,他就应该心满意足。
可他没想过,再听到她的消息,是她以王储的身
份,和另一个贵族订婚。
他早就清楚,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该奢望那样的人停留。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她有没有哪怕一刻,是真的愿意留下。
灯牌发着热,闪动的屏幕上,江意衡仿佛在对他微笑。
她近在眼前,他却感觉自己坠入冰窟,不断下沉,直到心底冻结。
那枚纽扣仍攥在他的手心,棱角硌得他生疼,却抵不过他心口更疼。
简星沉不知道自己在城里漫无目的地走了多久。
天黑之后,清洁工人提着扫帚在昏暗的路灯下扫地,却发现长椅边蜷着一团东西,还会动。
“吓我一跳!你一个活人大晚上发什么疯,非要蹲在这啊?”
一张脸抬起,乌黑的眼珠蒙着水汽,眼角红得可怜。
少年抱着双膝,茫然看着他:“现在,几点了?”
“十点!赶紧回去,别冻僵了!”
简星沉起身,腿却麻到几乎失去知觉,僵着步子愣是往前挪出几尺,眼前却是一片陌生街道。
他怔怔顿住脚步,想起三轮车还停在办事处门口。
照着清洁工人的指示,少年一瘸一拐地赶回去。
可他停车的地方,除了一个红白相间的锥形路障筒,什么也没有。
简星沉懵了。
三轮车是姥姥留给他的,车龄比他还大。
这么多年来,能修的地方都修过,能换的零件都换过。
他很仔细地给车保养,哪怕铁皮锈得几乎透风,他也坚持每两年给它刷一次漆。
在贫民窟,这辆车是他出行的保障。
即便它又老又破,连小偷也懒得光顾,可他每每从窗户看到它停在门口,就觉得自己还有底气。
更何况,这辆车还留存着他在阳光下,载着江意衡穿过雪地的记忆。
没想到,在这样艰难的一天,在这样寒冷的一天,他连最后这一点支撑都被抽走。
他明明锁了车,他不知道原来公家地盘上也有人会偷他的车,还把锁都一起带走,一下子急得抓着头发,不知所措地原地打转。
直到一声“哔哔”的车喇叭将他惊醒。
一辆小巧的电驱三轮代步车停在前方,摇下的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
“小简?你今天进城啦?”
是张念春。
简星沉本来就濒临崩溃,看到熟人瞬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脸颊。
“张婶,”他泪眼朦胧,指着空荡荡的停车位,“我,我的车,被偷了。”
“被偷了?不会吧,这可是地方办事处,从早到晚都有公职人员巡逻的。”
张念春匆忙下车,看了看旁边的立牌,拍着大腿叫他过去,“你瞧,这牌子上写着,工作日早八点到晚六点免费停车,上限两小时。”
见他一脸状况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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