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星沉以为她做生意忙,一下子没想起江意衡是谁,就比划着解释:“我说的,是三个星期前跟我一起来的女孩。她特地来这里帮我挑的新衣服。”
“哪个?”
张念春的手一顿,随即却若无其事地拎起一件衣服,拍去棉絮。
“就是那个,比我高、很英气的女孩子。”
张念春目光闪了闪,冲他摆手:“没见过。这一带是什么地方,你自己还没数?哪有你说的那种人。”
张婶对见过的客人几乎过目不忘,今天却有点反常。
简星沉记得很清楚,那天她还夸江意衡“个头高”、“出挑”。
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试着补充:“您肯定记得。她不止帮我买了毛衣和衬衫,还买了床单……”
“行了行了,要做梦你回家做去,别跟我扯淡。”
张念春不耐烦地挥手赶人,连看都不看他,“你要是不打算买新衣服,那就自己想办法对付着穿吧。”
简星沉愣在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张婶,说不委屈是假的。
但如果他是张念春,应该也不会想看到,老顾客拿着一件旧衣服来烦自己吧。
他默默转身,蹬着三轮车远去。
张念春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望去。
少年虽然裹着厚厚的棉衣,微弯的背影却仍是肉眼可见的削瘦。
她伸出手,想对他嘱咐两句,却什么也没喊出口,只摇头叹了口气。
简星沉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他的小锅垫着抹布,孤零零地摆在桌上。
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把锅放在这里,刚一端起,一股酸味立刻扑鼻而来。
下一秒,脚下一响,有什么东西碎了。
是他三天前失手打碎饭碗留下的碎片。
那是他唯一的饭碗。
碗碎之后这几天,他都是直接端着锅吃饭。
可今天,他连锅里的也忘了。
简星沉扫起碎片丢进垃圾袋,忽然就不想开火热汤了。
去年夏天,他明明吃过更冷更馊的饭。
那时候鼻子不挑,胃也安分,哪像现在这么娇气。
他夹起一块猪肝,还没靠近嘴边,馊味就直冲鼻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慌忙扑到水池边,弯着腰干呕起来。
简星沉扶着水池缓了好久,才靠墙蹲下,整个人缩成一团。
今天已经足够倒霉了。
捡来的废品少得可怜,风冷得像刀割,偏偏垃圾味格外刺鼻。
塑料的焦臭,金属的酸臭,还有木头的腐臭混在一起,像一锅发霉的烂汤,熏得他头疼。
捡了十几年废品,他第一次知道,垃圾竟然可以这么臭。
他蜷在床上,闭上眼睛。
可没睡多久,窗外就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暖冬补助,人人有份,人人有份!”
简星沉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颗石头就“咚”地一声砸在窗户上。
墙上的钟才过去十分钟,他揉着眼起身,摸到门口。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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