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意见?”
江意衡眨了眨眼,“在我的位置上,我只考虑我该考虑的事情。”
闵涛从怀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复印件,双手颤抖着呈上。
“这是陛下在继位之初亲自批下的文件。二十年前,他特意将F区的税率定在2%,正是为了保护当地民生。殿下若是现在推翻,那王室的信誉……也会动摇。”
江意衡连看都没看那张纸一眼。
“你也知道,F区的税率已有二十年未曾变更。这样的恩赐,你们还想消受多久?”
她微微俯身,手指在杯柄上收紧:“何况,我又不是我父亲。”
五分钟一到,守卫上前,将仍试图辩驳的F区长官架走。
包厢内又恢复了沉寂。
水晶杯中,微温的赤霞珠酒液沿着杯壁徐徐滑落。
骨瓷盘上,牛排切口渗出的粉红汁水早已晕开一片。
这本该是江意衡一天之中,难得独处享用美食的时光。
可现下,她却没了胃口。
*
晚霞自云海尽头倾洒,将她的影子拉长。
江意衡穿过玻璃筑成的空中长廊,径直走向停机坪。
耳边的微型通讯器传来熟悉的问候:“殿下,晚餐还合意吗?”
“陆队长,你明知今天有人闯进包厢。”
江意衡冷笑,“没拦住他,可是近卫队的重大过失。”
“手下失职,首当其责的人是我。”陆怀峰一如既往地恳切。
“下次自作主张之前,先告诉我一声。”
江意衡语锋一转,“不要以为我会看在过去的交情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宽恕你。”
“是。”
陆怀峰顿了顿,“这次民意调查的结果已经公布,您想听吗?”
舱门在江意衡身后合拢。
老式引擎启动时,主屏幕短暂地闪了一下。
她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我的支持率,比上个月高了,还是低了?”
“降幅并不显著,可计入周期波动范围内。具体数值……”
“也就是没变。”
起飞途中微微颠簸,江意衡靠在座椅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除此之外,你没别的事向我汇报?”
陆怀峰稍稍清嗓:“您针对B区科技巨头的垄断行为,限制各企业市场份额的提案,面临内阁过半成员的反对。”
“言敬玄怎么说?”
“言总理尚未表态,但目前的局面对您不利。科技巨头与贵族一向往来密切,即便是陛下本人,也不会希望您过多干预。”
“他当然不希望。”
江意衡轻嗤一声,随口跳过话题,“对了,D区的地下风俗产业整治得怎么样?”
“完全取缔很难。这些灰色产业在当地有帮派照应,当地经济总督曾试图介入,结果您也知道了。”
“他被砍断了一条手臂。”
江意衡提起这件事,却没有半分同情,“少条胳膊又不影响他端酒应酬。说不定,那是他监守自盗之后,用来洗脱嫌疑的苦肉计。”
陆怀峰沉默了片刻。
“事已至此,下一步,您打算如何?”
江意衡没有作答,只是垂眸看向腕上的光脑终端。
时间,比原定计划晚了十分钟。
舷窗外的云层比任何时候都要沉厚,雨点织成帷幕,不时有雷光闪烁。
帝国对王室飞船的航行调度向来精准,即便是在这种天气,也不应出现如此显著的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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