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半夜,乔宴起身去小解的时候,这种欢乐、雀跃的情绪一下子没有了——乔宴突然间,被全新的恐惧、焦虑攥住了心脏。
那是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
乔宴摸摸索索起来去卫生间。
霍景盛扶着他,说要帮他,被好面子的乔宴撵了出去。
霍景盛就站在门外安静地等。
洗手间里响过流水声,霍景盛判断是乔宴上好厕所,要出来了。
往门边靠近了一步,方便接他下台阶。
正在这时,霍景盛突然听到门里边乔宴哑着声音惊叫了一声。
霍景盛直接拉门进去。
就看见乔宴睁大眼睛,摇摇晃晃地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指着镜子里一脸惶恐的乔宴,喘着粗气道:“…虫子…好丑!好可怕!”
他浑身发抖地往霍景盛怀里躲,一边躲一边哭叫:“不要虫子…”
“哥哥…我不要虫子在我身上!”
“把它扒下来…哥哥把它扒下来!”
霍景盛心疼地抱住乔宴:“嘘,嘘…”
“不要怕。”
“看着哥哥。”
“那不是虫子…”
霍景盛这些天以来,不论是给乔宴擦身体,还是换药。
都没有让乔宴看到心口的缝针疤痕。
新疤痕凹凸不平,他知道乔宴会怕。
只是没想到,他不仅怕,甚至还因此应激。
霍景盛抱起乔宴,小心地不扯到那道深色的刚拆了棉布、还带着药膏的伤痕。
把乔宴搂进怀里哄道:“不丑的。”
“不丑的。”
“宴宴讨厌的话,哥哥给宴宴用最好的除疤膏。”
“宴宴不要害怕它…好不好?”
第72章 起飞
眼看着乔宴的情绪从哭叫变成了小声啜泣, 似是缓和了一些。
霍景盛就小心掀开乔宴的睡袍边缘,查看他有没有伤着自己。
岂料这个举动,再次加深乔宴的应激行为。
乔宴突然双手抱住霍景盛的手腕, 用力到浑身发抖,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不…不要…不要看,不要看!”
霍景盛收手, 忙轻抚乔宴脊背:“不看了…”
“哥哥不看了。”
乔宴眼睛里开始大颗大颗地淌出泪来。
他啜泣道:“哥哥…”
“我是个打了补丁的残次品。”
“呜…”
“不是的…”霍景盛心都碎了:“不是残次品…”
乔宴低/喘/着喃喃道:“好大一条蜈蚣…”
“丑死了…”
“哥哥看了会吐的…”
乔宴说完,喉咙里痉/挛/着/抽了好几口气。
瘦小的身体蜷缩在霍景盛怀里,也猛烈地抖了好几下。
霍景盛的眼眶也红了。
他捧着乔宴的脸,语气温存道:“咱们做了场手术。”
“还顺便送了个纹身?”
霍景盛拍拍乔宴的手,哄小孩一样道:“只看一眼好不好?”
乔宴抽了抽鼻子, 破罐破摔地嗫嚅:“可是哥哥看了之后…肯定不会再抱宴宴了…”
…非要看,就看吧。”
“宴宴也不是非要被哥哥抱抱不可…”
乔宴目光涣散地碎碎念。
突然感到心口处伤痕之外的肌肤,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很轻、很小心地一路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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