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 霍景盛都会猛地睁开眼,冷汗浸湿了后背,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震碎肋骨,冲出束缚。
可是乔宴并不知道霍景盛在意的一切。
他只知道, 他什么时候受过霍景盛的追问?
从前哪一次他不想说话的时候, 霍景盛没有放任纵容?
怎么偏偏这一次…非要问个水落石出…非要不放过他…
乔宴混乱的脑子逐渐空白,呼吸越来越紊乱。
他再看霍景盛。
是心虚是不敢,但同时, 又浸透了比下午自己偷偷哭的时候,还要浓烈、还要入骨的委屈。
乔宴抠着手指头,说话的时候,喉咙先哽咽了一下:“是,是眼泪…”
乔宴觉得霍景盛真是太讨厌了!
明明自己都要开开心心睡觉了…
为什么偏要问枕头!
太讨厌了,太讨厌了…
乔宴紧张、恐惧、心虚、委屈…
话出口的时候,喉头“呜”了一声,再也忍不了,当着霍景盛的面,抽着气小声地哭了起来。
乔宴在霍景盛怀里使劲挣动:“让我想好再说,我就想好再说。”
“但是你能不能好好看我。”
“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多害怕呀!”
“我只是下午偷偷地哭了一会儿,又不是杀人放火…又没有犯罪…呜…”
乔宴说着,身体已经开始不可遏制地发抖。
霍景盛像是从梦魇里突然惊醒。
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乔宴一些。
拍着乔宴的背脊,轻轻捧起乔宴的脸道歉:“别怕。”
“乔宴别怕。”
“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严肃的看着你。”
霍景盛声音低哑地哄道:“你再看看我。”
“是不是不可怕了?”
乔宴仍在挣动,根本不看他。
眼看着乔宴已经在微微喘/气了。
霍景盛福至心灵道:“乔宴。一百万。”
“看我一秒,一百万。”
乔宴哽了一下。
而后愣住。
三秒之后,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有…有上限吗?”
“没有上限。”
霍景盛松了口气,又很轻地把开始看手机计时的乔宴搂住了。
他低头,眼角眉梢带着在乔宴面前惯有的温柔,声音放得更轻、更缓:“还怕么?”
乔宴不再喘,也不再抖了。他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摇头:“不可怕了…”
霍景盛抱着乔宴,调整了一个让乔宴更舒服的姿势。
——他让乔宴像小孩一样,侧坐在了他的腿上。
然后,他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晃了晃乔宴,温声道:“下午发生了什么,跟我说说,好不好?”
乔宴鼻子又抽了抽。
看着他,不说话。
霍景盛就自己猜:“王姨说了你不爱听的话?”
乔宴摇头。
霍景盛又猜:“和李广劲吵架了?”
乔宴又摇头。
霍景盛的耐心像是无穷无尽,陪乔宴玩小孩子的猜心游戏:“工作遇到难题了?”
乔宴抠了抠霍景盛的睡袍,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出话。
其实乔宴并不是个闷嘴锯葫芦。
他也不爱和人玩猜心游戏。
他只是…迟迟理不清该怎么说出口。
难道要和霍景盛说,是下午的好多个瞬间,疯狂地想念被他抱着的感觉…因为想啊想却抱不到…所以急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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