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舔了舔嘴唇,看着又红了不少,一点也不像个病人。她一边拿着旅馆里的小镜子一边用手指拨弄自己的头发,小旅馆里的梳子梳齿太细,刚梳几下就断了,她只能用手指梳头。大蓬长发掠过前额径直垂到自己黄色大衣上,谷翘对镜子里的自己还算满意。她的手指刚抓住把手,低眉看到自己的皮鞋还残留着昨天雨夜溅上的泥点子。她刚住进来时,房间里只有中指粗细的一卷纸,这卷纸早就用完了,谷翘一狠心拿出自己的白手帕在鞋上使劲蹭了蹭。
谷翘把一切倦怠连带着窘迫都关在了旅馆里的小房间里,出了门又是符合理想的自己。
谷翘提着行李箱准备下楼梯。楼梯又抖又窄,换作老板娘这样丰润的体形,只能一人将将通过。楼道很暗,但并不妨碍她低头看见了骆培因。
谷翘的睫毛扑哧炸开,又低垂下去,她记得她有一次夸骆培因“你这个人看上去很硬,实际上很软。”他的鼻子捏上去很硬,嘴唇的线条也冷硬,但是亲上去却很软。骆培因好像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当成是夸奖,狠狠用牙齿在她嘴上咬了一口,她被咬得又酥又疼,马上决定收回她对他的夸奖。
她低头看他,他抬头看她。谷翘马上绽出个笑,以显示自己积极健康的精神面貌。她手提行李箱,努力显得很轻松。
“站那儿别动,我帮你提。”
谷翘的“不用”还没说出口,骆培因已经上了楼。楼梯很抖,在昏暗的楼道里谷翘看着骆培因走向她,连带着她和他的过去也扑向了她。
他比她高不少,为数不多的几次俯视他印象都很深刻,尤其最后一次,那次他把她举起来转了个圈,她毫无准备,两只靴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嗒嗒的响声。
谷翘努力把笑挂在脸上,没有镜子在她面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笑得好不好看。
等他走近她的时候,谷翘轻快地唤了声:“表哥!”
谷翘把行李箱给骆培因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手指,她还没来得及感受这手指的温度,骆培因已经从她手里接过了行李箱。
他的骨架子大,提着行李箱,楼道顿时拥挤起来。
老板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来新客,倒走一个。她本来以为这个小姑娘会多住几天的。
这对男女看上去都很光鲜,但是人不可貌相,有的人口袋里所有的钱都用来充门面。也许是男的找到了更便宜的店?让这个小姑娘跟他搬过去分担房费?可惜了这两张好面孔,分开去傍人,自然不会来这里挤。
“这个位置的店,我们这里是最便宜的。你去其他地方找,找不到更好的。要是比我们这里便宜,它肯定是有问题。”见两人不为所动,老板娘又说,“正好这里有一间有窗的房间空出来,你搬过去,我还收同样的价钱,怎么样?那间房宽敞些,住两个人也合适。床,也大一些。这间房我平常要多收十块钱的哦。”
有骆培因在,谷翘觉得老板娘的话格外刺耳,两句话已经把她的住宿条件揭了个底掉。还什么两个人也合适?默认他们两个人开一间房吗?
谷翘本来就红的脸被老板娘的话弄得更红了,她正要说话,骆培因已经抢在她前面说道:“请你赶快办退房。”
老板娘马上换了个态度:“我得检查检查看有没有什么丢失损坏,你们谁跟我上去看看,省得说我污蔑你。”
谷翘心里笑,你这里的东西有什么可丢可损坏的。
店堂很小,桌外站两个人已经不富裕,谷翘低声对骆培因说:“表哥,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出来。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她怀疑一会儿的功夫,骆培因已经把这间旅店的条件摸了个透亮。
“你在这儿等着,我跟她上去。”他转向老板娘。“哪一间。”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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