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裕涨红了脸:“你们是人吗?天天刁难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我告诉你们为什么谷翘收到的是真汇票!因为她宁愿得罪人、宁愿耽误生意也要到银行证实是真的。她这么做不是因为多精明,是因为她被骗怕了!四年前,我被人骗了,让家里欠下一堆债,因为怂,软弱,没担当,在外面躲着没敢回去,让媳妇儿孩子替我受罪!你们说谷翘年纪轻轻能挣到这么大笔钱肯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我去你大爷的!她年纪轻轻挣钱,是因为她爹我不是个东西,家里欠了钱,她没办法,只能不上学,出来挣钱。”
“爸!”就算骂自己,何必当着这些外人的面?
德裕今天的表达欲望格外旺盛,没有谁能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几乎喊得声嘶力竭:“她能做到今天,凭的她勤奋,聪明、肯吃苦。在你们每天过来闹之前,她的生意比谁不好?你们找她的茬儿,不是因为你们认定她是骗子,而是眼红一个小女孩子比你们赚的多,还比你们聪明。可我告诉你们,她不光比你们聪明,她吃的苦你们未必敢吃!她一个女孩子跟着大货车跑二连浩特,睡觉都不敢合眼。我每次看她这样,就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刮子,我当初要不是被骗,我女儿现在能吃这种苦吗?我被骗过,我知道你们现在怎么想的。有时候看见车恨不得自己往前撞上去,怨自己怎么这么蠢,恨不得把骗子给剐了!”
德裕说得时候仿佛真看见了骗他的骗子:“可你们得找准谁是真正的骗子!为了心里好过,天天为难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你们良心过得去吗?我这个爹当得不合格,但现在谁敢刁难我女儿,我就跟你们拼了。你们也都有孩子,你们想想你们孩子被欺负,你们能善罢甘休吗?谁敢动我闺女一个手指头,我跟谁拼命!”
德裕把自己积蓄多年的怨气就这样发泄了出来。他一直觉得谷翘十八岁以后所有不好的遭遇都是因为他,他有义务在这时候挡在她前面。
彭州第一次听说谷翘做生意的始末,谷翘平常那样活泼爱笑的一个人,实在看不出来。
谷翘看着德裕,她还以为之前欠债的事已经随着家里境况好起来,已经渐渐被他淡忘了。
她的愤怒反而被德裕的怒火烧干净了,总得有一个人冷静,她举起手里的报纸:“我已经登了报纸,寻找骗大家的人。虽然未必有用,但总比难为无辜的人强。如果我想骗人,当初我第一次去二连浩特的时候就可以骗。那时候我连个家当都没有,就有一辆破黄大发留在这儿。我要想骗人当初就把货款卷走了。我说这些不是证明我是个多好的人,而是想告诉大家我没理由去骗人。”
谷翘继续微笑:“我知道有人说,你不是骗子,被这么为难,怎么还能笑出来?越是难的时候越要笑。我曾经也过过和大家一样的日子,但我挺过来了。我相信大家都是善良的人,不会冤枉无辜,困难是暂时的,未来依然会很好。”
谷翘嘴上这样说,手却一直在抖,她已经做好了跟人拼命的准备。她不相信刁难了他们这么久的人,会因为这些话就会停止纠缠。
因为聚集时间太长,民警过来维持秩序。翟老板走到谷翘面前面部扭动了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他没说话,直接背过身去,后背显得有点儿驼,对着跟他一起来的人说:“得了,别丢人了,赶快走吧!逮着一个小姑娘欺负也不算本事!”
判决正式下来前,谷翘还去了一趟深圳。中关村她逛遍了,她要到华强北看一看。京九铁路还没开通,到深圳要先坐火车到广州。
谷翘捏着边防证从广州坐大巴一路到了深圳。深圳比北方暖和太多,谷翘下了大巴车从里往外冒汗。
肖珈给谷翘打电话的时候,谷翘刚通过边防审查,被允许进入深圳。大哥大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声音都被一层层的包裹给堵住了。她看到呼机上的字找到一家公用电话亭给肖珈回电话。大哥大话费太贵了,漫游费更贵。
肖珈被谷翘接二连三的说服终于动了心:“我可以先做些样卡试试。”
谷翘直接默认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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