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看清他面颊上的那道划痕,血液凝固了,还有她亲眼所见他后肩中肩头,只是黑夜里,他又身着一身黑衣,殊不知身上还有不少伤。
黑袍遮着看不出来,可脸上的却格外明显,她抚过王林面颊,“阿兄受伤了。”
“无碍。”
李慕婉心疼,朝他面颊伤处轻轻吹气,“阿兄骗人,怎会不疼。”
见她如此细致,王林欣然一笑,受着她的气息,也没阻止。
“阿兄,你在京城的官职呢?”李慕婉闪过一丝念头。
“辞了,”王林望着她,舍不得移开眼,“往后都不会再去京城了。”
“为何?”李慕婉被盯得不自在,她很少感受他这样的炽热,“王叔和周婶知道吗?”
“知道,爹娘不曾责怪我,我做什么爹娘都会支持我。”王林温声,“婉儿无需担心,只需好好养伤即可。”
“你是好女子,我本该以功名相报。”
“可是婉儿无法涉足的地界,我王林此生也定不会踏入半步。”他目光决绝,李慕婉如雷贯耳,他这话中之意是?
“阿兄,这是何意?”
“你不用担心自己无法踏足京城,而耽误我前程。我王林对官途从不向往,从前执着上京要考得功名只是想争一口气。而今也算是对我这些年苦心研习的成果有了验证,知道自己是能考上的,做不做官,能不能光宗耀祖,似乎并非那么重要。”
“爹娘也知道的,只要一家人平安无事,同守一屋檐下,度过春夏秋冬,已是世间幸事。我不求官途亨通,爹娘也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他们只是想我好,可我回来王家村守着爹娘,守着婉儿,也一样好。”
李慕婉极少听得他如此表露心迹,这是鲜活炽热的王林。
“我,我听哥哥说,你在京城时,有人要逼婚于你,阿兄又是如何脱身的?”
王林将周紫虹相助一事道与她听,李慕婉又是震惊。原来他早已知自己身世,上京前虽有猜测,上京后从程贤那听得的话,王林便已确定了。
“原是如此。”
忽而李慕婉又后怕道:“阿兄,即便孙家罪有应得,可你屠杀满门,没有巡查使的文书,却非师出有名,婉儿担心……”
她想到临行前给他那块金牌,“阿兄,我给你的锦囊呢?可有用了?”
“用了,”王林早有准备,起身从柜里拿出一卷文书,“我用它换了点东西。”
李慕婉见他卖关子,不忍急道:“换了东西?何物?”
他把那文书卷摊开,里边是明黄的绫锦缎,李慕婉打眼一瞧,那是圣旨。
眼神里满是诧异,王林交到她手心,让她握紧了,“辞官前,我拿了这免死金牌,向陛下讨了个赏赐,要他把这天下最好的女子,许配于我,有了这赐婚圣旨,孙镇伟还敢强娶,便是抗旨。”
“有这圣旨,我即便屠杀孙家满门,不过是替陛下铲除抗旨不尊之辈,官府也不敢深究。”
要搜集孙家的滔天罪行,还有暗中勾结的官员,才能彻底断了反击之势,永除后顾之忧,这些他早有准备。至于他最后脱身的底牌,便是这道圣旨。
“阿兄从京城辞官,是为我!”李慕婉低头思索,原来自己在他心中早已如此重要。
“未经你意,擅自请旨,是我唐突冒犯。若婉儿不愿,这圣旨,我便当没有过,绝不会强迫你意愿……”王林眼神闪过一丝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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