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单位进行巡察,重点检查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所以周言料定,这段时间无论如何谭德都不敢轻举妄动。
除此之外,周言和楼明叙一起经营的自媒体账号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他已经不是四年前单枪匹马的周言了,他拥有了粉丝基础,也意味着拥有了一定量的话语权,他现在不必通过层层举报就可以公开揭露谭德的罪行,只不过谭德现在的势力依旧庞大,他无法确定视频能否有足够的曝光量。
也许会像谭一鸣的案子一样,才爬上本地的热搜榜,就立刻消失了。
等待判决的这段时间是很煎熬的,周言思绪万千,几乎每晚都依赖褪黑素才勉强入睡,睡着了还要做噩梦,不出三小时,又被惊醒。
到了白天,整个人浑浑噩噩,无法集中注意力做事,有一天竟然把客户的借条原件和身份证落在了出租车上,还好当时楼明叙也在车里,及时发现,要不然这篓子就捅大了。
周言每天情绪都很低落,觉得工作赚钱没意思,吃饭没意思,睡觉没意思,为邓泽鉴辩护也没有意思,这些能改变什么吗?能让谭德受到惩罚,能让他的父母起死回生吗?
都不能。
所以没意义。
当然一天中也有清醒的时候,他能通过这些熟悉的症状,判断自己大概率又犯病了,需要药物控制一下情绪。
楼明叙建议周言干脆好好请几天假休息一下,毕竟这一年来,两个人不是办案子就是拍视频,去各个地方出差,根本没有真正停下来放松过。
周言权衡再三,在周五这天请了假,约了詹石宇做心理咨询。
詹石宇在南城的心理咨询室是新开的,周言也是第一次过来。
里面一共三层,墙面选用了温暖舒适的米白色,功能性的家具都是很浅的原木色,绿植靠着透明的落地窗摆放,鲜活茂盛,整个楼层都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感觉,还有股很淡的花香。
詹石宇的办公室里放了许多表达性的治疗工具,
这些周言以前都玩过,也知道其中的道理。
不过这次詹石宇和他玩了点不一样的游戏,他让周言用黏土进行手工创作。
周言先是捏出一栋房子,然后是坐在家门口的小咪。
在他玩黏土的过程中,詹石宇问他:“失眠的症状持续多久了?”
“好几个月了,之前熬到两点钟差不多了,现在要是不吃褪黑素的话,到早上七八点眼睛还睁着。”
“经常做噩梦?”
“几乎每天。”
“和以前一样的感觉吗?”
“症状相似,但感觉不太一样了。”
“哦?”詹石宇的神情有些意外,“怎么个不一样法?”
周言从前觉得疲惫痛苦的时候,脑中时不时地会闪现不好的想法,想彻底解决烦恼,想一走了之,他是真的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但现在,即使身体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他也没想过死,而是会主动寻求帮助。
这些改变和楼明叙的出现是有着巨大关联的,尽管周言不想承认,可楼明叙的确像一盏不会熄灭的小夜灯,点亮了周言一团漆黑又十分糟糕的内心世界。
不过这段想法如实说来,大概会被当作秀恩爱,周言有些难为情,纠结了一下,回答道:“就是觉得,生活里还是有很多有意思的事。”
最后詹石宇给他开了两盒药还有维生素片,用于抵抗抑郁情绪和神经衰弱。
周言回到家,看到楼明叙在厨房里忙活,锅里滋滋响,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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