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律师因此认定,金慧君将遗产分配作为提供照护服务的条件,致使曹善清改变了意愿。
第二点反驳的是周言所提的主张份额,郑律师觉得应当根据法定的继承权来主张份额,房产及存款都应由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就是曹善清的亲儿子,曹贤来继承。
案子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了。
虽然从理论上说,谁主张谁就负责举证,郑律师那边肯定要出示确凿证据去证明曹善清立遗嘱时神智不清,这份证据肯定相当难找,但周言不是完全被动的人,在处理案件时,他习惯提前预判对方的对策以及做好应对最坏局势的准备,他不允许自己在有能力获胜的情况下出现半点纰漏。
金慧君的案子开庭前,周言和楼明叙又跑了趟燕州,去调查遗产案的新证据,和金慧君也再次碰了面。
他们了解到,金慧君被驱逐出曹家后,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暂住在一间价格低廉的民宿里。
来到这间民宿楼下,楼明叙闻到了一股不好闻的味道,像是梅雨季无法自然晾晒干净的衣物散发出来的霉味。
民宿的公共区域也是许久没有收拾过的样子,乱糟糟的,到处都有灰尘。
但走进金慧君的房间就很不一样了,里面收拾得很干净,行李箱和衣服归纳进柜子里,所有的小物件也都整齐摆放。
周言注意到床头柜上放了张她和曹善清外出旅游时的合影,那时的曹善清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金慧君一手搭在曹善清的肩膀上,一手扶着轮椅椅背。
俩人冲镜头露出了拘谨又愉悦的笑容,像是两个不太习惯合影的人,第一次产生了拍照的念头。
“这是什么时候到照片?”周言问金慧君,“那会儿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我照顾他的身体,他照顾我的精神世界吧。”金慧君拿起相片,一只手抚摸着坐在轮椅上的人,眼神柔和了起来,“照片是去年四月中旬拍的,因为我以前跟他提过,我喜欢郁金香,他就叫了司机带我去植物园看郁金香花海。”
楼明叙嘟哝了一句:“这么说去年四月份的时候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那他失忆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有没有一个大概的时间线?”
金慧君面露难色:“具体的我也忘记了,起初他忘这忘那的时候我也没在意,因为我自己也经常落东西,年纪大了嘛,就是会容易健忘,后面他情绪变得很不稳定,连我名字都想好久,我才带他去看的医生。”
周言望着那张相片,又问金慧君有没有那个司机的联络方式,他想通过司机的证言证明曹善清立遗嘱前几个月,头脑还十分清醒,或者说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
可惜金慧君摇了摇头说:“这人是老曹联络的,我以前是一点都没见过他,只知道他是开滴滴车的,哦不过我手机里存了一段视频,是当时在植物园里面看郁金香时候拍的,拍到了他的人脸,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两周后,案子正式在燕州人民法院开庭了,双方当事人都有到庭。
曹善清晚婚晚育,他儿子今年才四十多岁,叫曹鸿,个子挺高的,头已经秃了,体型偏胖,臂围粗壮,面露凶相,看着像是脾气暴躁,又有股蛮力的人。
他年轻貌美的妻子坐在旁边,正在用包里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整理发型,俩人的年纪看着相差得有十来岁。
金慧君跟在周言身后进门,曹鸿嘴角向下一撇,投来了一个充满质疑,极其厌恶的眼神。
等到同样人高马大,脑袋都快顶到门框,冷着脸,看起来不好招惹的楼明叙进屋以后,曹鸿才收起刚才的眼神,转而去跟律师说悄悄话。
郑律师的岁数看起来比周言大了一轮,个头矮小,他的当庭发言远没有辩护状上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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