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怎么没见到这个。”楼明叙嘟哝了一句。
周言说:“跑太快没注意吧。”
这显然是顾客临走时懒得拆……或者说已经没办法拆掉的吊床,因为床单的两个角在树上系了死扣,人往里一躺,两边的扣必然越来越紧,没有剪刀的话,很难解开。
楼明叙双手用力往下按了按,确认安全后一屁股坐进去,吊床像刚入水的船,左右晃了晃。
“你要不要过来躺一会儿,这好有意思。”楼明叙双手握着床单两侧,将自己裹成一个茧。
“不要,我小时候天天玩。”周言使坏地推了他一把。
楼明叙晃晃悠悠,脑袋从床单里面钻出来看他:“在哪儿玩的啊?”
“家里啊,我爸妈一人攥着床单的两头,我就躺在里面被他们甩来甩去。”
楼明叙眼前浮现出童年版周言躺在吊床里大笑的样子,觉得那画面温馨治愈,而楼明叙的童年里很少有父母的身影,他们总有忙不完的工作,辅导他功课的时候,也总是皱眉。
再长大一点,楼明叙拥有了手机和电脑,就学会自己一个人玩了。
“之前都没听你提过你爸妈,他们现在和你住一起吗?”楼明叙随口一问。
周言垂下眼眸,脸色忽地凝重起来,好一会儿才说:“他们过世了。”
“啊?”楼明叙的情绪迅速从愉快中抽离,身体也猛然坐起来,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会这样?”
周言面上倒没什么哀伤的表情,只是那双总是露着柔和笑意的眼睛变得漆黑深沉,心事重重。
“一场意外,两个人一起走的。”连带着他的声音也失去了活力。
楼明叙搜肠刮肚,想说点安慰人的话,可生死这样的大事,又岂能因为一句话释怀。
空气凝固数秒,周言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与尴尬,主动缓和气氛说:“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还好。”
现在还好,那就意味着以前很不好。
楼明叙从吊床里蹦下来,一把揽住周言的肩膀,哄他开心:“没事,以后我可以照顾你。”
周言扑哧乐了:“你能把自己照顾好再说吧。”
俩人边散步边捡垃圾,一直走到湖边,天色已经暗下了,岸边的游客早已走光了。
水面颜色很深,靠近岸边的地方,漂浮着零星的水藻。湖面上时不时跃起几个圆形的水波纹,应该是鱼类吐出来的泡泡。
周言正想问问楼明叙肚子饿不饿,一扭脸,看到不远处一棵大树后边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正张罗一张渔网,似乎是打算丢下去捕鱼。
讽刺的是,那三个人所站的地方就恰好立着硕大的“禁止捕捞”的警示牌。
周言立刻朝那边大声喊了一句:“哎,这边是禁区,不能捕鱼。”
那三位不光对警示牌视若无睹,听到了周言的警告,也只当没听见,把那刚整理好的渔网丢进湖里。
“跟你们说话讲不听是吧?没看到这边牌子上写什么了吗?”楼明叙比周言先一步跑过去,气势十足地吼了一句。
他的身形高大,视线也是居高临下,充满威慑力,那女的明显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在昏暗的光线下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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