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得罪了!”一截细长的根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子桑明月脚边,迅速将她从头到脚捆缚起来。
与此同时,根须上开出了一朵彩色玉兰花,花瓣上色彩鲜亮,边缘金边缓缓流动,灿烂的光芒深深地倒映在子桑明月的眼中。
突如其来的刺目光芒让她睁不开眼,然眼皮阖上后,眼前仍是一片五颜六色的光晕,好似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子桑明月无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逐渐空洞,仿佛魂魄已被吸入那五彩缤纷的幻境当中。
论迷惑元神,涤魂花母当属第一。
吞噬了涤魂花母的白玉鱼兰,也拥有了涤魂花母的部分能力,虽然威力有所减弱,却依然能将子桑明月拖入幻境,令她沉沦其中。
看到子桑明月脸上缓缓浮现的笑容,陈知溪微微一怔。
他不知道她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但这是他第一次在子桑明月脸上看到如此温柔与娇羞的神情,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见状,陈知溪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根须撬开她的牙齿,粗暴地将玄黄秘晶塞入了子桑明月嘴里,又迅速将其合拢,并死死捂住。
等到她咽
下去,才将捂住她嘴的根须松开。
吞下玄黄秘晶后,子桑明月明明脸上含笑,眼里却滚出热泪,泪珠顺着她眼角滑落,一直流到下巴,滴在了捆缚她的根须之上。
那只是一滴泪。
却仿佛有千钧之力,灼热又滚烫,痛苦的情绪顺着根须传递到陈知溪心里,像是黑色的泥沼汹涌而来,来不及呼喊,便将人整个淹没。
强烈窒息感让他心头一紧,好似被无形的力量攥紧了心脏,扼住了呼吸。
陈知溪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在这里,绝大部分人各有各的痛苦。
痛苦是常态,挣扎是本能,谁也没比谁好过半分。
若真要说例外——生活在楚长律羽翼下的子桑明月,在遗弃之地这样的地方,也能活得滋润无比,依旧如天上明月一般高高在上。
“我也只想活着。”确定眉心生死印消散,陈知溪将子桑明月放回旁边的罗汉床,接着松开了她身上缠绕的根须。
“告辞!”陈知溪抱了下拳,转过身去匆匆离开。
待他走后,河路招呼人收拾观星台,一群蜥蜴人凭空出现,在观星台上忙碌起来。
不消片刻,观星台就恢复如初,半点儿看不出战斗过的痕迹。
可惜沙漏里的灵灯鱼全部翻了肚皮,河路啧啧两声,用利爪将里头的鱼全部捞出来,一口一个吞吃进肚。
等吃完后,他先是在水里把手洗干净,接着又在沙漏旁边点了一盏琉璃灯。
灯火昏暗,观星台不复从前明亮。
它的脸在摇曳的灯火下,显得有几分阴森。
等点好灯,看到倒在紫檀罗汉床上的子桑明月,河路缓缓走到床边站定。
床上的子桑明月明明是在昏睡中,仍保持着嘴角上翘,好似在做一个甜美的梦。然她眼睛却泪流不止,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哭与笑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让它有些好奇——她到底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夫人。”河路缓缓伸出手,满是鳞甲的手臂在子桑明月仅有寸许距离时倏地停住。
艾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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