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问诊?”
闻从音拿起小孩子的左手食指,“用小儿食指指纹诊断法。”
她让孙红辉过来帮忙抱起孩子,将孩子对准光源,眉头一皱:“指纹深紫直透命关,病情危急,祖姐,拿三菱针、毫针给我。”
祖茵陈二话不说,打开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拿出三菱针、毫针递给闻从音。
孙红辉错愕道:“闻同志,你可得想清楚,指纹入命关,可是危症,邪入脏腑!”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必须得抓紧!”闻从音抬起头来。
孙红辉见她固执己见,不由得头疼,又不得不配合,帮忙把孩子按在床上,好保证孩子等会儿扎针的时候不挣扎,“你症状都没看清楚,是不是……”
“我看清了,她是痰热久蕴,复感外邪,热极动风!”闻从音手上动作快,说话也还是很干脆利索,“这病,我能治!”
门诊室内外都瞬间鸦雀无声。
病人父母捂着嘴,不敢出声,可看着闻从音的一双眼却带着一丝希望。
三棱针点刺十宣、十一井、双耳尖出血,毫针雀啄术点刺素醪、双合谷。[1]
闻从音的动作又准又快,不过须臾功夫,孙红辉就瞧见那孩子额头上渐渐流下汗来。
片刻过后,那孩子嚎啕大哭,声音响亮,随后双眼睁开,四处张望。
“醒了,孩子醒了!”
病人家属听见自己孩子的哭声,喜极而泣。
孙红辉脸上露出惊讶神色,他看了闻从音一眼,闻从音也抬起头看向他,“开方!”
“好!”孙红辉立刻拿过纸笔。
祖茵陈刚要拿纸笔,他已经把纸笔递了过去了。
祖茵陈看了他一眼,这孙大夫怎么还带抢活的?
“礞石滚痰丸变汤?”
孙红辉看着闻从音写的方子,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思索神色,继而恍然大悟,“王隐君的《泰定养生主论》里面的方子?!”
“没错。”闻从音点头,这孙红辉能当上省医院儿科主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百病痰作祟,怪病从痰治。这病若是按照西医的说法来治,那寻不到路,咱们只按照咱们中医的说法来治,这就是痰病。”
孙红辉怔了怔,脑子里先前所有的困惑、不解一下豁然洞开。
他脸上露出讪讪神色,先前他也是把这孩子的病从西医角度来看,小儿先天性大脑发育不全,在现在的西医看来,的确是无药可治,但若是从中医,这种病,从古至今都不缺治病的方剂。
“那这羚麝止痉散又是?”孙红辉又问道。
病人家属忍不住道:“大夫,您要问问题,能不能先让人抓了药,回来再说。”
孙红辉脸上涨得通红,忙让护士按方抓药过来。
闻从音对孙红辉解释道:“羚羊清乎肺肝,能治疗肝经热极生风,小儿高热,礞石滚痰丸加上羚麝止痉散便是如虎添翼,小儿体弱,扛不住高烧,因此退烧要快要紧。”
孙红辉不住点头,若有所思。
钟韩琦见这边情况还算稳定,他那边多的是事情忙,便先离开了。
闻从音在这边盯着,等药熬好了之后,少量多次地给孩子喂药。
次日,钟韩琦回医院上班的时候,惦记昨天那个孩子的情况,便绕路到儿科这边来查看。
谁知道刚过来就听见里面一个孩子哇哇的哭声,声音洪亮,他走进去一看,住院部那边哇哇大哭的可不是昨天送进医院来时还闭眼昏迷的小姑娘。
现在那小姑娘山根的青筋已经淡去,虽然气色依旧不太好,可至少眼睛有神,不似昨日那边颓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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