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晏元昭郎心如铁,不管沈宜棠如何说,还是与她在凝翠苑门口分了道。
山里云气缭绕,岚烟漠漠,晏元昭提衣踏履,走得毫不犹豫。
小桃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对沈宜棠道:“知足吧,我还以为他不会收咱们准备的东西。”
“不行,不能就这么回去。落霞山又不是他家开的,他能登山赏景,咱们也能。”沈宜棠摘下头上叮咣响的步摇,撩起裙摆,“咱们悄悄跟着他。”
几乎是前后脚,一位身着栗色锦袍的贵人步入凝翠苑的另一间轩榭,他身上没有佩饰物,但倘若沈宜棠在,立时便能看出他身上衣裳的料子昂贵非常,价值不输金银。
轩内已有一男子当窗坐着,见到人来,欠身微笑,“太子殿下。”
大周当今的储君赵骞不客气地坐下,双臂架在身后的坐靠上。他省去寒暄,开门见山,“你搞了一个赌坊?”
“正是。赌坊赚钱,一本万利,金玉阁一月的进项就足敌一个县全年的赋税,谁能不眼红。以后,我的赛宝楼挣得比金玉阁还要多。”
赵骞很感兴趣,“你开的时机很巧,正好赶上金玉阁出事被封。”
男子脸上浮出得意的笑,“不瞒殿下,金玉阁出事,正是在下手笔。我找了几个泼皮许以重金,让他们去砸场子,他们干得不错,捅死了个人,顺理成章地让京兆尹查封金玉阁。过些天,就算金玉阁重新营业,生意也必定大不如前。”
“不错。”赵骞赞许,“你这赛宝楼前景大好,孤也入几分股。”
男子笑道:“在下也有此意。李绶被晏元昭整倒,殿下手头进项紧张,正是在下效犬马之劳的时候。赛宝楼有殿下庇佑,必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我即刻派人去与您商洽入股事宜。”
“做得隐秘些,知道吗?”
“这个自然,殿下放心。”
日头偏移,窗外天光渐暗,赵骞阴柔的眼眉覆上一层云翳,他拈起中指,冷不丁发问,“那样东西,拿回来了么?”
男子道:“暂时还没有。”
“还没有?”赵骞的声音陡然提高,“这都几个月了?”
男子斟酌语句,“殿下也不用太心急,晏元昭既然选择匿下那东西,或许就不会拿它做文章。”
“哼,孤要的是或许吗?那东西一日在晏元昭手里,孤就一日不得心安!”赵骞眼里涌上戾气,脸部的肌肉微颤。
男子不慌不忙,“我明白,只是您也知道,公主府围墙高耸,守卫森严,明偷暗抢都不是法子。要想拿到,只能不走寻常路,所以要多费些功夫。”
赵骞忍下烦躁,勉强道:“孤信任你,这件事只能你办,你可不要让孤失望。”
“一定不辱使命。”男子道。
赵骞与男子又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男子望着窗外的空濛,“殿下,天要下雨,您早些回宫。”
赵骞淡淡颔首,在两个长随的陪伴下匆匆走出凝翠苑。
男子站在凝翠苑的山岗,遥望赵骞渐渐没于山岚里的身影,眉头皱起。
赵骞走的不是下山的方向,如此急匆匆,他还要去做什么?
……
沈宜棠与晏元昭拉开距离,蹑手蹑脚地潜随其后。 w?a?n?g?阯?F?a?B?u?y?e?ī?f?u?????n?????????5?.???????
晏元昭的游山路线很奇怪,起初还是沿着石级向上攀登主峰,走着走着就偏到无人走的小径上,看方向,似是要穿到东峰。
山间雾重,水气欲上人衣,沈宜棠单薄的裙裳湿漉漉的。凉意上涌,她打了个哆嗦,却将裙摆提得更高。小径上泥土湿滑,已往她素色的袜履上溅了好几个脏点子,金缕裙是她在衣铺子里赁的,还得好模好样地还回去,不能弄污。
密密林梢之上,阴云悄然逼近。
一颗滚圆的水珠打到织密的林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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