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理将杯子放回桌子上,接着又拿出周瑛提前准备好的润喉片,手指捏着一片就往林满杏嘴边抵。
“好。”
林满杏刚退烧醒过来,脑袋还有点迷糊,可以说是薛理说什么她做什么,任他摆弄,好不听话。
哪怕薛理拿着水银温度计,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后,手很突然地就搭在她的睡衣领口上,她也一点反抗都没有。只是睡眼蒙眬地看向薛理,一副还没睡醒的傻样,说话的声音都还有点糊糊的:“怎么了?”
“温度计。”薛理另一只手还捏着温度计玻璃的一端,他面露犹豫:“会不会夹?要不要我帮你?”
说完之后,薛理又怕林满杏会多想……虽然他觉得林满杏的心眼子应该不足以让她想这么多,但是他还是解释了一下:“没夹好可能会测不准,我看刚才都是周医生帮你夹的。”
林满杏:“我会的。”
“那你自己来。”
薛理说着就将温度计递给了她,只是给了之后,男人也一点要避嫌的意思都没有。好像这个房间是他的、面前的人也是他的一样,他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林满杏提起领口,握着温度计的手往里面一伸。
空荡荡的领口上,是发烧过后出了汗,显得很有血色的红润皮肤,薛理还能看见薄皮下那若隐若现的骨骼。而再往下……再往下就是那撑起睡衣起伏的轮廓。
见状,薛理有些心忧。
太瘦了。
小焕养了她三年,还是这么瘦干干的一个,要不是他经常跑于家,他都以为是不是于家的人虐待她,不给她饭吃了。
想到这里,薛理眉间的郁色不由地更重。
现在小焕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让她一直待在于家……于塍肯定是没心思照顾她了。可是主人家不上心,佣人又怎么会认真照顾?
越这么想,薛理越有些忧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佣人们私底下虐待林满杏、不给她饭吃、林满杏饿得面黄肌瘦的模样。
不仅仅只是佣人,于家旁系其他那些人也早就对林满杏心生不满。尤其是在他们得知小焕私底下给她置办了不少财产,继承裕和的时候就想着做财产公证,他们就更有怨气了。要是于塍一个不注意,让不该进来的人进来了……
不行。
不能这样。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
“薛理,我刚才好像做梦梦到于景焕了。”
正当薛理眉头越皱越深,心也越来越沉时,他冷不丁地听到林满杏这么说道。
薛理心绪一顿,他再凝神看去时,就见林满杏靠在床头,那双本来还水雾朦胧的眼睛,流露着哀戚。
“于景焕说他喝了好多水,要撑死了,让我救救他。薛理,我想救他,可是我抓不住他的手。”
“后来他就飘得好远好远,还被海上的石头撞了脑袋,流了好多血,海水都变得红红的。”
“……”
明明林满杏的话很平静,可薛理却感觉她下一秒就好像要哭出来……他知道的,人在极大的冲击和悲伤下,情绪反而会像被困在笼子里一样,怎么发泄都发泄不出来,只能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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