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露台上的雕纹天柱,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她用了最后一点精神力脱离主舰队,提前回到昙绥宫,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昙绥延若有所感,抬头望去,又惊又喜地叫出声:“妈妈!”
昙绥无诃接住飞扑而来的女儿,身形微微晃动,却还是稳住了。
抬起头正对上她的向导们投来凝重的视线,昙绥无诃微微一笑:“都在这里,省了我不少力气。”
与昙绥延的喜悦不同,受过她终身标记的向导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状况,白见青最先忍耐不住,眼睫一眨,没有泪珠,只有无尽的哀伤。
“……陛下。”他颤抖地开口。
昙绥无诃摆了摆手:“见青,我早就说过不要对我用敬词,到了今天,你还是记不住。”
白见青无措地摇摇头:“不是我记不住,陛下,我愧对于您……”
“好了,”昙绥无诃温柔地拍拍女儿的肩膀,“你和空青去安排一下天辰的事情,我有话对酥酥说。”
罗天辰意识到什么,沉默地看向她,向来轻快的脚步一时间有些难以挪动。
昙绥延脸上的喜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惶恐。
“母亲,你……”昙绥延极力睁大双眼,不想在母亲面前流泪。
昙绥无诃低叹一声:“酥酥,不要哭。”
向导们无声地离去,偌大的露台徒留母女二人。
“这些年,我总是害怕留给你的时间太短,不能让你体验完整的童年。”昙绥无诃有些站不住了,她随意地盘膝而坐。
昙绥延早已失神,她木木地随着母亲的动作俯下身来。
她不敢说话,生怕少听到一句母亲的言语。
“作为君主,我给予茵多克莱许多,长达千年的统治让我得以做出许多成绩。”
“作为母亲,我给予你的却又太少,”昙绥无诃抬头看向星空,“我总是害怕,你并不想成为我的女儿。”
昙绥延下意识问:“为什么……”
“身为我的女儿,总要背负那样多的责任,星际的未来,人民的未来,文明的未来,全都要压在你的身上,我实在不能想象。”昙绥无诃低下头,淡金色的瞳慈祥地望向她,“擅自将你作为我生命的延续,太过残忍。”
昙绥延差点被这句话逼出眼泪,声音染上了哭腔:“你怎么会这么想?”
“毕竟我未曾过问你,是否要做我的女儿。”昙绥无诃平静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唇角微勾。
“我本想将索尔和半舍家一起铲除,以防日后生变。”昙绥无诃顿了顿,“但是转念一想,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了。”
“金足乌拥有强大的再生能力,亦是残忍的诅咒,当母体孕育了子代后,便会进入涅槃期,就算没有今日的首领战,我也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昙绥无诃指了指心口,“早些将力量给你,也能少些痛苦。”
昙绥延心口猛跳,血液倒流,她意识到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事实。
母亲与艾芙思淇的对战,引出暗藏在教会的豺狼虎豹是其次,将自己逼上绝境才是最终目的。
【只有金足乌才能杀死金足乌】
昙绥延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哪里是对金足乌实力的肯定,分明是一句最恶毒不过的诅咒。
昙绥延颤抖地摊开双手,难以置信地问:“……你要我……杀死你?”
昙绥无诃的脸上没有分毫恐惧,只有快要溢出的爱意:“我已是强弩之末,只需要一点点力气,不会很难的。”
昙绥延脸上一片冰凉,她眼前逐渐模糊,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早已流泪满面。
“当年,我杀死了上一位君主,获得了她所有的力量,带领着茵多克莱走到今天的地位,酥酥,你只会比我更加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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