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都很温暖,一丝风都透不进来。空气里弥漫着罐头和咖啡的香味,带来静谧夜晚的气息。
荆榕穿得很随意,衬衫的袖口卷上去,露出修长的手臂,指尖很稳定地扣着一个户外铝杯。热气正袅袅上升,将他素日冷淡的眼眸染出几分深邃。
玦已经熟悉了这张脸。
临死前是这张脸,死后余生醒来,仍然是这张脸。
没什么表情,黑发黑眸的裁决者,正垂下眼睫看他。
没有威胁。
玦的视线跟着荆榕落下,沙发的后面支起了一个简易的衣架,他的白色斗篷被洗得很干净,挂在上面。
而他身上盖着很薄的一层医用床单,床单之上还有一件黑色的裁决者外套。
玦的眼睛很慢地眨了一下。他看起来还是想问些什么,但很快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
626曾说过,比起身上的疼痛,精神力被打散后的幻痛是最痛苦的,那是非常人能忍之痛。
荆榕了解这种疼痛,他看着玦,问:“很疼么?”
那双蓝眼睛仍然望着他,眼底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动,只是目光开始涣散,床单里的手也因为疼痛而剧烈挛缩。
他的呼吸也很稳定,细密的冷汗从苍白的颊边透出。
荆榕说:“你对疼痛的忍耐力很高,但是这样对你的恢复没有好处。”
他看着玦,略微思考了一下,接着转过身,在翻开的行李箱里寻找什么。
玦的视线也跟着他。
那是一个他很熟悉的箱子,裁决者的装备箱。
他曾和他们交手无数次,知道每一个裁决者的箱子里都是什么。精神力针,直接插入大脑,让受刑者生不如死;幻痛注射剂,只要一毫克,就足以让一头大象痛苦近癫狂;毒雾弹,暂时分离精神力,让人变成行尸走肉。
这些东西,都是让裁决者变得如同死神一样的存在的原因。
荆榕打开箱子。
玦的指尖紧了紧,随后又放松下来。
那个箱子里装满了一些很平常的东西,甚至有些复古了。
一把明显是机械动力的枪,一些可可粉,瓶装的药剂材料,按颜色深浅整齐叠好的衬衣,一些书。
荆榕发现玦的视线落在那把枪上。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没有子弹。”
这个世界的子弹都是精神造物,形状和设计都不足以让它们被填入这把枪里。
荆榕把枪放好,回答得简单明白:“我不会把它用在你身上。”
他似乎明白玦的意图:“当然,我也不会把你囚禁起来,折辱你。请你放心。”
玦抬起眼,看见荆榕从行李中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籍,随后回到了沙发上。
那本书也十分古旧了,很少有书能达到这样的厚度。
荆榕仍然和玦保持着距离,即便他的沙发就在床边,他依然选择了最远的姿势,正对着玦的方向。
“要是睡不着,我给你念书。”
精神力的毁伤带来的剧烈疼痛,并不是药物可以治疗的,只能依靠病人自己缓慢恢复。有的医生会选择不停地使用镇定药物,但是那对创伤治愈并没有好处。
正确的治疗方法是转移注意力,等伤口慢慢愈合。
玦的清醒湛蓝的眼底变得更加迷惘了。
一个裁决者。
不仅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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