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吃完泡芙,广播声音停下。
只有莲花蜡烛吵杂的音乐声还在响。
燕枝放开萧篡的手臂,坐回位置上。
他听过这个旋律,也是在他生辰这日。
萧篡抱着他,坐在御案前,教他许愿,教他吹蜡烛,一时兴起,随口哼了两句给他听。
只是那时萧篡哼得含糊,断断续续的。
直到今日,燕枝才真正将这段旋律听清楚。
可是太迟了。
今夜太极殿里,所有的东西,不论是泡芙,还是蛋糕,亦或是萧篡的道歉,都来得太迟了。
燕枝望着萧篡,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睛。
而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块金边细框单边水晶镜。
他一开始不知道这块水晶镜怎么用,只是用手拿着,放在眼前。
但是后来他发现了,原来这块水晶镜,不需要一直举着,举得他手酸。
只需要架在鼻梁上就可以了。
燕枝的眼睛漆黑明亮,在透明的镜片后面,他浓黑长密的睫毛轻轻翕动两下,好似蝴蝶扇动翅膀。
他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看了一眼挂在自己头顶,空空荡荡的红色长条。
最后他收回目光,直直地看向萧篡。
他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双眼之中还一片湿润,眉眼却是弯起来的。
笑里带泪,哭里带笑。
萧篡终于回过神来,想要制止,也想要解释:“燕枝!”
燕枝定定地望着他,认真道:“方才在廊前,陛下说,有话要对我说。我说,我也有话要对陛下说。如今陛下说完了,就该轮到我……”
“燕枝!没有!”萧篡急急道,“朕还没有说完!我还没有说完!朕还有一件事情要同你说!”
“我想,陛下要说的事情,和我要说的,应该是同一件……”
“不!不是!”
萧篡双目猩红,猛扑上前,想要摘下他的水晶镜,手伸到一半,却被燕枝无波无澜的目光挡了回去。
他不敢再动,只是一把握住燕枝的手。
“你不是总好奇,朕是从哪里换来泡芙的吗?朕现在告诉你,朕原本就是想跟你说的,其实朕——”
“是穿越者。”
燕枝定定地看着他,淡淡地接了话。
一瞬间,萧篡被定在原地。
那日在家里,楚鱼忽然过来,对他说了穿越者的事情。
燕枝知道,楚鱼不会无缘无故对他说这些。
燕枝也知道,楚鱼就是穿越者,他来这里的目的,大概是赚足一千两银子,或是保护某样点心的配方。
燕枝更知道,楚鱼是想暗示他,除了他自己,他身边,还有其他穿越者。
楚鱼说,有些穿越者,盛气凌人,野性难驯。
楚鱼还说,他们除了任务和积分,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情放在眼里。
楚鱼不能直接告诉他,那个人的名字,但他说得这样明显,燕枝怎么会猜不到?
盛气凌人的人,是萧篡。
野性难驯的人,也是萧篡。
除了朝政和皇位,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的人,更是萧篡!
只是燕枝一直在探索水晶镜的真实用法,不敢随随便便在萧篡面前拿出水晶镜,更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方才……
燕枝抿了抿唇角,淡淡道:“陛下,我听见了,也看见了。”
“我的头顶,挂着一个空心的红色长条。”
“我的耳边,传来一个古怪沙哑的声音。”
“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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