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与你相处,你总是欢欢喜喜、叽叽喳喳的。”
“朕想到从前你总是很乖,朕说什么你都应,朕做什么你都陪着。”
“朕还想到和你在榻上,你总是乖乖地窝在朕怀里,扒着朕。”
萧篡垂下眼睛,淡淡道:“朕当时以为,朕与你,是能一直这样过下去的。”
“大军回朝那日,朕在城楼上说要选秀,确实是真心的。”
“朕当时想,朕需要一个人担任皇后一职,替朕管理后宫,正如同朕需要卞英与刘洵,替朕管理前朝,需要王兴,替朕管理军营一般。”
“朕只当皇后是一个职位,并不做他想。”
忽然,燕枝打断了他的话:“才不是。”
“陛下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后是做什么的?”
“陛下亲口对我说,来日新人入宫,要我争宠;来日皇后入宫,会罚我下跪。”
“陛下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何必自欺欺人?”
“燕枝!”萧篡正色道,“那只是朕为了吓唬你,为了让你亲近朕,说的玩笑话!”
他举起右手:“朕可以指天发誓,朕从来没有想过要碰他们一下!”
燕枝分明不信,仍旧别过头去,望着蜡烛发呆。
萧篡继续道:“后来你越来越难过,越来越伤心,朕也没了逗弄你的心思。”
“朕立你为后,绝非一时兴起。”
“你尚在病中的时候,朕就已经打定主意立你为后,也传召了一众近臣入宫,拟写立后诏书,筹办立后大典。”
“你去问卞英,去问刘洵,他们都知道。”
“只是当时,朕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
——“可是陛下的惊喜,对我来说,根本不算是惊喜。”
“立后大典之前,宫中人人都有冬衣,偏我没有!”
“那是因为你的冬衣就是皇后喜服!”
“立后大典之前,陛下还打伤了我的好友。”
“那是因为谢仪他该打!私入内宫,与你拉拉扯扯,难道他……”
“立后大典之前,陛下还总是用皇后吓唬我!”
燕枝抬高音量,不知不觉间,竟红了眼眶。
“陛下亲口对我说,皇后另有其人。”
“陛下亲口对我说,皇后比我好看、比我聪慧、比我高贵。”
“陛下还亲口对我说,是我长得丑、我生得笨、我太贱了,我才当不了皇后!”
“既然我这么笨——”
“所以陛下凭什么以为,我能听出陛下说的是玩笑话?”
“陛下凭什么认为,仅凭一套挂在寝殿里的喜服,我就能猜到陛下立的皇后是我?”
“陛下凭什么认为,我还能一心扑在陛下身上,以为陛下是喜欢我的?”
燕枝红着眼眶,用手背拭去滚落的泪珠。
“直到现在,陛下还在明里暗里地说我笨!说我蠢!”
“朕没有!”萧篡厉声道,“那不过是玩笑话,是朕——”
萧篡深吸一口气:“是朕错了。”
难得从他嘴里听见一句“错了”。
燕枝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萧篡正色道:“朕这几日想了很多。”
“一开始,朕实在是想不通,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讨厌朕、为什么恨朕。直到找到了你,朕还是想不通。”
“但是最后几日在船上,朕把朕与你之间的事情,还有你说过的话,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大概有些明白了。”
“你是不是觉得,朕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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