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转过头,瞧见他抬着下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赶忙又问他:“卞公子近来可好?”
“好,好得很——”卞明玉拖着长音回答,但还没两句,就不生气了,拽住他的衣袖,“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怎么敢……”
卞明玉刻意压低声音:“你怎么敢从宫里逃出来?这可是死罪啊!”
“那个时候,整个都城都翻天了,陛下调动了所有武将,让他们带着禁军去堵宫门城门,还从大营里调了三千人马过来,现在这些人还驻扎在都城周围呢。”
“我爹这种文官也被派出去找你,三天两头被召进宫里议事,陛下一会儿说不找了,一会儿又说要找,朝令夕改,跟疯……魔怔了似的。”
燕枝抿了抿唇角,低下头,揪着自己的衣袖:“真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我原本想着,我在宫里无足轻重,再加上我有放奴书,就算走了,萧篡……陛下也不会追查,所以就……”
“我当时只想着,再不走,我就要在宫里憋死掉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还连累了你们。”
卞明玉顿了顿,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便反过来安慰他:“连累倒算不上,反正我爹他们在朝里,就是干这些活儿的,总比外出打仗好。”
“不必自责。”谢仪也道,“我们谁也没想到,陛下亲手签发的放奴书,竟然还有收回的道理。你也不过是按照宫里规矩办事。”
燕枝吸了吸鼻子,又问:“那夜我在你的庄子上借住,后来陛下有没有过去?”
“你前脚刚走,陛下后脚就到了。”
“那他有没有……”燕枝马上又紧张起来。
“别担心。”谢仪仍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你教老伯的那些话,都很有用。你给老伯的放奴书,他也拿出来了。”
“陛下原本要把我们抓回去拷打,看见你的放奴书,自然就放弃了念头,还给了我们一箱金饼,说是谢礼。”
“燕枝,你好聪明,也好细心。”
燕枝惊讶:“真的吗?”
“当然了。”
燕枝被他夸得高兴起来,但没有小尾巴可以翘。
于是他伸出手,把趴在自己脚边的糖糕的尾巴,举起来了。
燕枝举着它的尾巴,笑得眉眼弯弯。
谢仪最后道:“不过你留下的那封放奴书,最后被陛下拿走了,现在应该是陛下那儿收着。”
提起萧篡,燕枝就皱起眉头,语气也淡了下来:“他没有跟我提过。”
萧篡不说,那他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卞明玉道:“听说你跑了的时候,我可震惊了,我还在家里给你烧香了呢。”
“啊?”燕枝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可是我还没死掉啊……”
“我是在祈祷你不要被抓到。”
“对不住,是我错怪卞公子了。”
“结果没有想到,你还是被抓回来了。”卞明玉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陛下已经下旨立你为后,还让我爹筹备立后大典,你是不是就要留下来……”
“不!”燕枝坚定道,“不要,我不要做皇后。”
“可是……”
“我与陛下已经说定了,一月为期,要是在一个月内,陛下能使我回心转意,我就留下。要是不能,陛下就亲自送我离开。”
燕枝笑着说:“我迟早是要走的,这次回来,就当是来看看你们啦!我要走的时候,给你们留一个地址,要是你们来南边玩儿,就可以来找我。”
可是一听这话,谢仪与卞明玉都皱起眉头,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
他二人分明不信。
谢仪忧心忡忡:“陛下从来杀伐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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