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刚踏进院子,怜秋就看见他爹顾梦生弯腰在修剪院里新移栽的牡丹花枝。
顾梦生身形消瘦,面容清俊,比起满身铜臭的商户,更像是一名饱读诗书的书院夫子。
他直起腰,看向跑来的怜秋,轻笑道:“大热天的,又去跑得满头汗,你也不嫌晒得慌。”
他向旁边使了个眼色,丫鬟便拿了张干净的绢帕擦拭着怜秋额角的细汗。
“我这不是跟君君约好了嘛。”怜秋撒娇道:“爹,你自个儿还不是天天往外头跑。”
“呵。”没想到怜秋竟然还说起了自己,顾梦生好笑道:“我那是出门应酬,你是整天出去玩儿,这能一样?”
“我哪儿有成天玩儿,前些天我还去了米铺查账呢!”怜秋不满道。
家丁端了水盆过来,顾梦生将沾着泥土的手洗干净,又接过帕子擦干后在怜秋的肩上拍了拍,朗声笑道:“说你几句,倒还不服气。”
怜秋瞪眼:“爹说的不对,我当然不服气。”
顾梦生摇了摇头,推着怜秋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原本轻松的面色微微收敛,问道:“你今日出去可有瞧着心仪的公子?”
“哪儿有这般快!”怜秋没好气道:“爹,我是找夫婿,又不是去买下人!就算是买朵花儿也得精挑细选呢,怎么可能三五天就定好了。”
“也是。”顾梦生释然笑道:“爹这不是怕你害羞不敢说实话。”
怜秋“嘁”了一声,拆台道:“你昨儿才说了我脸皮厚呢,今天倒是又觉得我害羞了。”
“哈哈哈,”顾梦生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反倒打趣怜秋:“你这哥儿记仇得很,当真吃不得一点亏,等夫婿上门,怕是日子难过咯。”
怜秋牙尖嘴利道:“难道爹你还要看别人上门欺负我啊?他不吃亏,我吃亏?”
既然决定了招赘婿,顾梦生自然是不想让自己哥儿吃亏,不过是嘴上说几句,此时听了怜秋的反驳,他但笑不语,眼里却尽是欣慰之色。
哥儿就得脾气厉害些!
省得被人压住了,还不晓得反抗!
顾梦生神色满意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和你阿娘啊,都希望秋哥儿能找个好夫君,夫妻和睦。”
提起阿娘,怜秋情绪低落了些。
阿娘在怜秋十岁时得了重病去世,顾梦生苦求了许多神医,终究还是没留下怜秋他娘的命。
之后八年里,顾梦生并未再娶他人,反倒是忽然开始努力经营米铺,让顾氏米铺愈发壮大。
“爹。”怜秋喊了声。
顾梦生面色未变,依旧带着笑意:“好了好了,是我话多,不说这些了。”
怜秋瞪了他一眼,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忽的都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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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怜秋还在睡梦里,耳边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
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
“公子,是我!”
琴书喜气洋洋的掀开床帐,伸进去一个圆圆的脑袋。
他脑袋圆、眼睛也圆,就连脸蛋也是圆的,鼻尖缀着一颗小小的孕痣,看着甚是讨喜。
“琴书?”怜秋眨了眨眼,唇角一翘,高兴道:“你回来了,家中最近如何?”
将床帐分别扯开在两边的床柱勾上,琴书拿过鞋子摆在怜秋跟前,一边伺候怜秋起床,一边笑道:“好着呢,爹娘身子都好,我阿弟去了村里夫子开设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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