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消失在水中,在天地间,消失的没有任何声色。
他们只是仰头看着漫天明灯喊了几句,再回头,湖畔的莲朵便没了踪迹。
耳畔似乎还回荡着莲朵高声叫喊时的余音。
“愿,我们三人,事事遂心,平安。”
从此以后,那个安字再也没散。
每到夜深人静时,就在沈缨耳畔一遍一遍的回响。
王惜、莲朵还有她,三人虽然身份各异,但脾性相投。
沈家交困之时,少不了两位好友倾力相助。
如今少了一个,就像是在她和王惜心上挖去一块。
时时惦念,不得松懈。
沈缨从脖子里拽出一根红绳,中间挨着坠了两个金子做的酒葫芦。
金葫芦指甲盖大小,十分精巧,却是实心的,很有分量。
这是莲朵没失踪送前给她的生辰礼。
本来有三个,家中贫困时,她用了一个,保下了那个猪肉铺子。
一个金葫芦,让他们缓了口气。
否则那时候一家老小还得睡到大街上去,遑论看病读书。
她记得莲朵那时说:“以后,你每过一个生辰我便给你这红绳上加一个金葫芦。”
“等你出嫁时,这上面挂满金葫芦,你戴着这个去婆家敬茶,金闪闪的多贵气。”
“这就当是我给你添嫁妆,咱们阿缨也是脖缠万贯的富婆子了。”
沈缨摩挲着金葫芦,喃喃道:“你是不想给我金葫芦了,所以藏起来么?真小气啊莲朵。”
她说完将手压在眼上,说:“我现在学了本事,能自己赚来银子,虽然不算正派,但我也没害过人。我再也不贪你的金子了,快回来吧。”
回答她的,只有马车碾压在路上的轰隆声。
诏狱守卫森严,里里外外有九重门。
按罪行轻重,从外到内排布。
最里头的是罪大恶极之人,每日受酷刑折磨。
最外面的一层,则是轻罪。
高墙铁门,层层严查。
自建成后,还从未有人能从里头逃亡。
徐芳在大堂上虽满口诡辩,但吴大公子死后很快就认了罪。
她对盗取吴家毒蛛,毒杀前任夫家人性命和给邱主簿马匹下毒的罪行供认不讳。
被判杖刑八十,流放千里,眼下关在第五重门。
无奇将令牌给守卫验过,便将沈缨带了进去。
纵然有县令印信,还是被查了数次。
进入诏狱第五重门时,已过了一炷香。
徐芳被关在最里面,躺在一堆干草里,样子狼狈。
狱吏叮嘱道:“这老骨头,才受了五十杖就撑不住了,咱们刚给她喂了汤药,人已经醒了,大人要问什么,还得快些才行。”
“好,多谢。”
沈缨推开牢门进去蹲在徐芳跟前。
才几天而已,她身上那股精气似乎已耗尽了,头发花白,眼神空洞。
沈缨开门见山道:“徐芳,你为什么要在林家大堂上撒谎?”
“你当时真的看到莲朵被劫持了么?莲朵失踪的事跟赵悔无关,你为什么要栽赃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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